…”刘芷兮从怀中取出那份她珍藏已久的王元瑛绝笔信,递到炎思衡面前,信纸的边缘已经被泪水浸得微微卷曲。
炎思衡的悲伤与愤怒:“阿……瑛?”
炎思衡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仿佛无法理解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的含义。
那个总是笑眼弯弯、会偷偷给他塞点心、会脸红地叫他“思衡哥哥”的少女……自缢……殉节?
他猛地一把抓过那封信,目光死死盯住上面那娟秀却决绝的字迹。
熟悉的笔迹,倾诉着少女深藏心底、至死未曾亲口对他言明的爱恋,以及最后的嘱托和祝福……
“不……不可能……不会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猛地从炎思衡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远比刚才得知身世时更加凄厉、更加绝望!
他抬起头,眼眶彻底裂开,血丝瞬间布满眼球,泪水混合着巨大的痛苦和难以置信喷涌而出!
他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因为那种从灵魂最深处炸开的、无法承受的剧痛和愤怒!
“阿瑛!!!”他一遍遍地嘶吼着这个名字,拳头狠狠砸在床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手背瞬间一片淤青,甚至渗出血迹,他却浑然不觉。
父亲战死沙场,是军人的宿命;两位先生病逝归途,是壮志未酬;可阿瑛……阿瑛她做错了什么?!她那样善良、那样美好……她本该拥有最美好的人生!为什么?凭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屈辱和惨死?!
刘文!付俊!北明!
所有的仇恨,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最具体、最尖锐的宣泄口!王元瑛的死,像最后一把火,彻底点燃了他心中所有的悲痛、愤怒和毁灭欲!
荀文若和刘芷兮看着他如此失控的模样,都心痛如绞。
刘芷兮忍不住上前想按住他自残的手,却被他一把推开。
此刻的他,沉浸在巨大的悲伤和暴怒之中,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碎!
不知过了多久,那疯狂的嘶吼和捶打才渐渐变为断断续续的呜咽。
他无力地瘫软下去,额头抵在冰冷的床沿,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打湿了被褥。
刘芷兮和荀文若守在一旁,沉默地陪伴着,任由他发泄着这彻骨的悲伤。
许久,许久。
当最后一滴眼泪流干,炎思衡缓缓抬起头。
他的脸上泪痕交错,眼睛肿得厉害,但那双眸子里,所有的痛苦、迷茫、彷徨仿佛都被那场暴风雨般的悲伤冲刷殆尽,剩下的,是一种冰冷到极致的决绝!
他看向刘芷兮,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害怕:“她……走的时候……痛苦吗?”
刘芷兮含泪摇头:“信上说……很平静……她是为了守护最重要的东西而走的。”
炎思衡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那眼底的深渊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
他轻轻摩挲着王元瑛的遗书,然后将它和法孝直他们的遗书放在了一起。
他用手臂支撑起虚弱的身体,这一次,动作虽然依旧艰难,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荀文若和刘芷兮想要搀扶,却再次被他用眼神制止。
他坐在床沿,目光扫过那两封遗书,最后望向窗外北岛深邃的夜空,那里星辰闪烁,却仿佛映照不出丝毫光亮,只有无边的暗色。
他的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地在这寂静的病房中响起:
“传令下去……”
“以最高规格,厚葬法孝直、田元浩二位先生。他们的忠义与智慧,北岛上下,永世不忘。”
他顿了顿,声音冰冷彻骨:
“自今天起,北岛自立!不再奉北明刘文的号令!”
“我们的路,不再是为哪一家哪一姓而战!”
“我们要走的,是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一条……足以擎天保驾,扫清寰宇,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