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将领:“儁乂!”
张儁乂踏前一步,甲叶微响,抱拳沉声道:“末将在!”
“神机营,准备得如何?”炎思衡的问话短促直接。
“回大人!”张儁乂声音稳如磐石,带着绝对的自信,“所有火炮射界均已清空,并集中集中在敌军冲车可能途径,同时火炮校正完毕,弹药充足,炮手皆已就位,火枪队也按三段击阵型分列城墙各段,只等猎物进入死亡区域!”
“好。”炎思衡下颌微点,“按计划行事。先给李永肃来个‘惊喜’,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遵命!”张儁乂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领命转身,大步流星奔上城墙。
……
城外,北明中军那杆略显俗气的“李”字大旗下。
李永肃骑着抢掠来的高头骏马,志得意满地扫视着自己“庞大”的军容,又用极度轻蔑的眼神睥睨着那座似乎“龟缩”不出的孤城。
阳光照在他擦得锃亮的盔甲上,反射出刺眼却虚浮的光。
“看到没有?叛军士气已丧!连出城野战的骨头都没了!”他对着左右将领哈哈大笑,声音尖锐,透着一种病态的亢奋,“传令下去!不用休整,让士兵们抓紧时间饱餐一顿!明天拂晓,立刻攻城!中午之前,我要坐在帕默斯顿总督府里,用炎思衡的酒窖藏酒庆功!”
“大司寇!”一名鬓角花白的老成将领实在忍不住,硬着头皮策马上前劝谏,“将士们实在疲敝已极,是否应先立稳营寨,建设壕沟,再多派些精干斥候彻底清扫四周山林,以防有伏?或……至少让随军工兵抓紧打造些像样的攻城器具,比如撞车……”
“伏兵?!”李永肃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马鞭梢直接狂妄地指向帕默斯顿城头,“炎思衡所有能蹦跶的兵都在那龟壳里了!他拿什么伏?拿那些刚放下锄头镰刀的泥腿子吗?至于攻城器械?”他嗤笑一声,鞭子随意抽打了一下空气,“对付这群穷途末路的丧家之犬,这些足够了!难道我麾下的大军,还啃不下他这一座小小的孤城?!”
他脸上肌肉抽搐,闪过一丝狰狞暴戾:“谁敢再动摇军心,立斩不赦!执行命令!”
众将面面相觑,看着李永肃那因渴望功勋而彻底扭曲的面容,又瞥见中军那些手按刀柄、眼神冰冷的督战队,最终只能将所有的忧虑和不满死死咽回肚子里,无奈地拱手领命。
一股冰冷而不祥的预感,像是瘟疫一般,在高级将领之间迅速弥漫开来。
第二天,黎明。
天际刚刚泛起一丝惨白的鱼肚白,北明军中那凄厉而迫不及待的进攻号角,便撕裂了清晨残存的最后一丝宁静!
“呜——呜呜呜——”
低沉而催命的号角声,像是地狱传来的召唤。
黑压压的士兵方阵,像是被驱赶的羊群,又像是移动的枯木丛林,开始向着帕默斯顿那沉默而高大的城墙缓缓推进。
脚步杂沓而沉重,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那些简陋得可怜的云梯和冲车被推在最前方,士兵们的脸上混杂着麻木以及被督战队用刀枪和谎言鼓动起来的虚假狂热。
李永肃立马于中军稍靠前的位置,远远眺望,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咧开,仿佛已经看到城墙崩塌,炎思衡的军队在哭爹喊娘四处溃逃的“盛景”。
他甚至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破城后该如何“好好犒劳”一下这些“辛苦”的将士们。
但是,就在北明先头部队乱糟糟地涌入城墙前方一里左右,那片看似空旷无物、毫无危险的平野时——
异变,如同晴天霹雳,陡然而生!
“轰!!!!!!”
“轰轰轰轰轰!!!!!!”
帕默斯顿城头,猛然间爆发出连绵不绝、震耳欲聋的狂暴轰鸣!
那声音巨大到几乎要撕裂人的耳膜,瞬间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号角、鼓声全都压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