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试图靠近抛射的骑兵连人带马炸得血肉横飞,人仰马翻。
火枪队则重点“照顾”那些扛着云梯、推动冲车的敌军步兵,将他们成片射倒在冲锋的路上,那些简陋的攻城器械很快便歪倒一旁,被点燃熊熊燃烧。
战斗,彻底陷入了一场残酷至极的消耗战。
北明军依仗着绝对的兵力优势,如同被驱赶的海浪,一波波汹涌扑来,又在帕默斯顿城下那密集凶猛的金属风暴下,一次又一次地撞得粉身碎骨!
尸体以惊人的速度层层叠叠堆积起来,几乎填平了那段并不宽阔的护城河,河水早已被染成粘稠的暗红色,在烈日下散发着浓烈的腥臭。
李永肃双眼赤红,额角青筋暴跳,像是一个输红了眼的疯狂赌徒,在大营中不断跳脚咆哮,下达着一道道不顾伤亡的蛮横命令。
每一次进攻受挫,都让他更加暴躁易怒,将失败的怒火和恶毒的咒骂疯狂倾泻到麾下那些将领身上。
时间在血腥的厮杀中缓慢流逝。
帕默斯顿城下已然尸积如山,血流成渠,惨烈的景象宛如修罗屠场,但那座黑色的城池却依旧岿然不动,城头那面“炎”字大旗依旧在硝烟中猎猎狂舞,带着嘲讽般的顽强。
“大司寇!大司寇!不能再这样硬攻了啊!”一名浑身是血、头盔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的将领踉跄着奔回大营,几乎是滚下马来,噗通一声跪倒在李永肃马前,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和绝望,“弟兄们……弟兄们死伤太惨重了!光是躺在那城下的就不下五六千了啊!我们的器械根本不够看!他们的火器太猛太密了!求大司寇!暂缓进攻吧!让弟兄们喘口气,想想别的法子吧!不然……不然弟兄们都要打光了啊!”
“废物!饭桶!蠢材!”李永肃状若疯魔,猛地抽出佩剑,雪亮的剑尖几乎戳到那将领的鼻子上,唾沫横飞地咆哮,“区区小挫,就敢乱我军心?再敢多说一句,老子现在就砍了你祭旗!滚回去!继续给老子攻!用人堆!用命填!也要给老子堆上城头!他炎思衡才多少人?老子有四万八千!我看他能撑到几时!滚!”
那将领抬起头,脸上混杂着血污、泪水和彻底的绝望,他看着李永肃那双只剩下疯狂和功名利禄的赤红眼睛,知道一切劝谏都已无用。
他脸上肌肉剧烈抽搐了一下,最终化为一片死灰般的麻木,重重地以头磕地,发出一声闷响,然后爬起来,一言不发,转身踉跄着再次冲回了那片吞噬生命的血肉磨盘。
周围其他将领无不心寒胆颤,面色惨白,彼此交换着绝望而愤懑的眼神,却再无一人敢出声。
只能硬着头皮,驱使着那些士气跌落谷底的士兵们,继续向着那座喷吐着死亡火焰的钢铁巨兽,发起一波又一波绝望而徒劳的冲锋。
帕默斯顿城头,炎思衡就在硝烟弥漫的城墙之后,注视着这血腥的战场。
他一身玄色轻甲,无视身旁嗖嗖飞过的流矢和炮弹呼啸的余音,冷漠地注视着城下那如同炼狱般的惨烈景象。
硝烟熏黑了他苍白的脸颊,却让那双深邃眼眸中的冰冷杀意和计算般的锐利更加刺骨惊心。
“李永肃,果然从未让我‘失望’。”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用你和你士兵的血,来淬炼我的新军,正好。”
这场帕默斯顿攻城战,从一开始,就是他为自己麾下这支脱胎换骨的新式军队和未来的火器战术,精心准备的最佳练兵场,也是最残酷的祭旗礼!
每一轮震耳欲聋的火炮齐射,每一次硝烟弥漫的火枪排击,都在飞速锤炼着这支军队的钢铁筋骨与杀戮魂魄!让新兵见血,让老兵更锐!
他微微侧头,看向身旁那些眼神从最初的紧张逐渐变为狂热、动作却在他的严令和张儁乂的调教下愈发沉稳熟练的神机营士兵,他就知道——淬火的时机,快要到了。
他招来一名传令兵,低声快速吩咐了几句。
传令兵重重点头,领命后如同狸猫般敏捷地奔下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