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
“什么声音?!”李永肃随着声音扭头,血红的眼睛惊疑不定地望向鼓声传来的方向。
莫名的寒意骤然顺着他的脊椎窜起!
回答他的,是地平线上骤然出现的一片移动的“铁壁”!
那是高孝伏的陷阵营!
养精蓄锐已久,此刻终于亮出了淬火的獠牙!
五百重骑,人马皆披玄色重甲,夕阳下,冰冷的甲叶反射着血色的光辉,如同从地狱岩浆中爬出的魔神!
骑士们手持长逾三米长的破甲长朔,马鞍旁挂着沉重的战斧铁锤,连战马的眼罩都闪烁着金属的冷光。
他们并非漫山遍野地冲来,而是排成一道虽不甚宽阔、却厚重无比的楔形突击阵势!如同一柄烧红的铁凿,精准而凶悍地直刺李永肃中军大营相对薄弱的侧后方!
“轰隆隆——!”
铁蹄踏碎大地,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整个盆地似乎都在为之颤抖!
那声音汇聚成一股实质般的音浪,裹挟着冲天的杀意,席卷而来!
“敌袭!侧翼敌袭!!!”凄厉到变调的预警声终于从北明军侧翼响起,带着无比的惊恐和慌乱。
晚了!
高孝伏一马当先,他舍弃了常用的斩马刀,换上了一柄骇人的双刃战斧,狰狞的面甲下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陷阵之志——”
“有死无生!!!”五百重骑齐声咆哮,声浪震天动地,瞬间将北明军后阵的惊呼与混乱压了下去!
钢铁洪流,毫无花巧地狠狠撞入了北明军措手不及的侧翼!
“嘭!!!!”
恐怖的撞击声密集响起!如同重锤砸烂了朽木!
临时搭建的营寨栅栏在披甲战马的狂暴冲击下如同纸糊般碎裂飞散!负责后勤的辅兵、惊惶未战的伤兵、甚至一些来不及转身结阵的战兵,瞬间就被这股黑色的钢铁洪流吞噬、碾碎!
重骑冲锋的威力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长矛轻易地洞穿脆弱的皮甲甚至札甲,将人体串在一起;战斧挥过,带起一蓬蓬血雨残肢;铁蹄践踏,骨骼碎裂声令人牙酸!
陷阵营就像一柄烧红的热刀,切入了凝固的牛油,所过之处,一片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混乱在北明军后阵急剧蔓延!
恐慌的尖叫、绝望的哀嚎、以及被冲散队伍的军官徒劳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
李永肃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眼睁睁看着那支黑色的重骑在自己的大军腹地疯狂践踏切割,脸上志在必得的狂躁瞬间冻结,化为极致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哪里来的伏兵?!炎思衡哪来的重骑?!!”他失声咆哮,声音因为震惊而完全变了调,握着剑柄的手指剧烈颤抖。
短暂的懵怔之后,是滔天的暴怒!
“拦住他们!快!亲卫队!给我上!拦住那帮该死的铁罐头!长枪兵结阵!弩手!弩手放箭!射马!射马啊!”李永肃虽然能力欠佳,但到底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在极致的惊怒下,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嘶哑着嗓子疯狂下达命令。
他的亲卫队,确实堪称精锐
。这些大多是李永肃从旧部中遴选出的悍卒,装备精良,战斗经验丰富。
在经过最初的慌乱后,他们在军官的嘶吼下,开始拼命向中军帅旗方向收缩,试图结成一个密集的防御阵型,无数长枪如林竖起,对准了狂暴冲来的陷阵营。
同时,零星的弩箭也开始从一些缓过神来的弩手手中射出,叮叮当当地射在陷阵营骑士的重甲上,虽然大多难以穿透,但也偶有战马被射中眼窝或腿关节,悲鸣着轰然倒地,连带背上的骑士也摔落在地。
高孝伏的陷阵营,毕竟初建不久。五百重骑看似威风凛凛,但人数实在太少,且负重极大,冲击力虽猛,却难以持久。一旦冲锋的势头被延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