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埋进沙子里,祈祷着时间能冲淡一切。
……
就在李永肃带着残兵败将仓皇逃往巴布亚的同时,帕默斯顿的清理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炎思衡没有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
“张文远!”
“末将在!”张文远踏步上前,身上铁甲血迹未干,杀气腾腾。
“即刻点齐军队,乘船出发,目标南岛!李永肃溃逃,南岛守军群龙无首,人心惶惶,我要你以最快速度,兵不血刃拿下那里!可能做到?”
“哈哈!大人放心!若是拿不下南岛,末将提头来见!”张文远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抱拳领命,转身大步离去。
“张儁乂,高孝伏!”
“末将在!”两人同时应声。
“肃清帕默斯顿周边残敌,整编降卒,统计战果伤亡,修复城防!我要在最短时间内,看到一支休整完毕、可再战的雄师!”
“遵命!”两人领命,眼神锐利,毫无久战后的疲态,反而充满了建功立业的兴奋。
炎思衡的目光最后投向南方,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海浪,看到了那片即将易主的土地。
南岛,北岛。
整个特恩兰特将重新连成一片,完全纳入他的掌控之下。
一个更加稳固,进可攻、退可守的基业,正在血与火中逐渐铸就。
他的脸上无喜无悲,唯有眼底深处,一丝冰冷的火焰在跳跃燃烧。
……
数天后,帝都。
阴雨连绵,灰蒙蒙的天空,死死压在帝都皇城巍峨的宫殿群上方,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雨水顺着瓦当滴落,在台阶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发出单调而令人心烦意乱的嗒嗒声。
宫人们低着头,脚步匆匆,不敢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仿佛生怕惊动了那深藏在宫阙之中即将爆发的雷霆。
养心殿内,气氛更是冰寒到了极点。
炉火熊熊,却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怖威压。
“废物!蠢材!猪狗不如的东西!!!”
宛如受伤野兽般的咆哮猛然炸响,撕裂了殿内的死寂!
刘文脸色铁青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蠕动的蚯蚓,双目赤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死死攥着那份刚从东南加急送来的战报,拿着战报的双手在不停地剧烈颤抖着。
那份轻飘飘的军报,此刻在他手中却重逾千斤,上面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眼球上,烫进他的脑髓里!
李永肃麾下最重要也是最后的四万八千精锐……近乎全军覆没……仓皇逃窜巴布亚……南岛危在旦夕……
李永肃!李永肃!
这个他寄予厚望或者说无人可用下的无奈选择!
这个夸下海口、信誓旦旦的废物!竟然把一手还算不错的牌,打成了这样一副惨不忍睹的结局!
奇耻大辱!这简直是把他刘文的脸,把北明的脸,扔在地上,还被炎思衡那个混账狠狠踩了几脚!
“朕要杀了他!朕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诛他九族!!”刘文猛地将战报狠狠摔在地上,似乎觉得还不解气,又冲上去疯狂地用脚踩踏,仿佛那纸页就是李永肃本人,状若疯魔。
咆哮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侍立在殿内的太监宫女们吓得魂飞魄散,噗通噗通跪倒一地,浑身筛糠般抖动,头深深埋下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付俊站在下首,低眉顺眼,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微微勾起一丝幸灾乐祸的弧度。
李永肃这蠢货仗着是李永泰的哥哥,平日里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如今自作自受,真是大快人心!
当然,这丝快意很快被他完美地掩饰下去,换上了一副同仇敌忾的凝重表情。
咆哮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