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穿插分割!各队以‘品’字小队为单位,游弋杀伤,优先攻击魔族弓弩手和器械操作单位!以杀伤有生力量和破坏战争器械为主,不得恋战,避免陷入重围!”炎思衡当机立断,改变了战术。
他知道,在对方已经反应过来,并且兵力依旧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强行突进核心已不现实,甚至会葬送掉这支宝贵的骑兵。
现在的目标,是尽可能多地消耗对方,为鲁登道夫减轻压力,并寻找新的战机。
他的命令通过亲卫和旗号迅速传达下去。
北晋骑兵立刻化整为零,不再追求凿穿敌阵,而是如同灵活的狼群,在魔族阵型的边缘游走,马刀挥舞,专挑防护相对薄弱或正在转向、装填的弓弩手下手,同时用随身携带的火箭,重点照顾那些被保护起来的重型弩炮和投石机。
另一边,一直在密切关注战场态势的鲁登道夫,几乎在炎思衡改变战术的同一时间,就洞察了他的意图。
“不愧是炎思衡……时机把握,战术转换,如此果决!”鲁登道夫心中赞叹,随即强忍伤痛,嘶声对身边的军官下令:“传令各部!收缩防线,依托现有工事,重组突击队形!配合骑兵的袭扰,梯次反击!不要冒进,一步一杀,磨光魔族的爪牙!”
他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全线反攻,转而采取了更务实更残酷的消耗战术。
残存的居鲁士士兵们,在基层军官的带领下,三人一组,五人一队,利用战场上一切可以利用的障碍——倒塌的车辆、堆积的尸骸、燃烧的残骸,组成一个个小型的死亡陷阱。
当魔族的阵型因为应对骑兵袭扰而出现局部松动时,这些突击小队便突然窜出,用长矛、战斧甚至牙齿,狠狠咬下一块肉,然后迅速缩回,绝不纠缠。
灰谷的战斗,从最初蛮勇的正面碰撞,到后来绝望的阵地防御,再到此刻,已经演变成了一场更加血腥的消耗战与反消耗战。
每一寸土地都在反复争夺,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生命在消逝。
喊杀声、兵刃撞击声、垂死哀嚎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交织成一曲绝望而壮烈的战争交响。
皮洛士立于中军,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赛多留站在他身侧,单片眼镜后的目光不断扫视着战场,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似乎在计算着敌我双方的交换比和剩余战力。
“皮洛士阁下,”赛多留的声音依旧带着那股阴柔的腔调,但语速快了几分,“人类的韧性,还有那位指挥官的指挥……超出了我们最初的预估。继续在此地纠缠,即便能最终获胜,我军的损失也将难以承受,更重要的是……我们突袭伊特鲁的战略意图,已经彻底暴露,甚至可以说,已经破产了。”
皮洛士没有立刻回答,他那双仿佛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缓缓从陷入泥潭般的正面战场,移到后方那些如同附骨之疽般不断游走杀伤的北晋骑兵,最后,落到了远方漆黑的天幕,那是伊特鲁的方向。
他之前的计划,是凭借绝对的实力和速度,快速击溃可能出现的阻拦,直扑防御相对空虚的伊特鲁,端掉炎思衡的根基。
这是一招险棋,也是一招妙棋,打的就是时间差和心理差。
然而,炎思衡不仅识破了他的意图,或者说,鲁登道夫的拼死阻击迫使他的意图暴露,而且竟然敢于在主力深入加洛林的情况下,还敢于分兵,以如此迅猛的速度直插他的后方!这份胆识,这份对战场态势的洞察力和决断力,让他感到了一丝忌惮。
是的,忌惮。
皮洛士很少对敌人产生这种情绪,即便是面对罗斯的各个名将,他也更多是将其视为一个需要认真对待的对手。
但面前的这位指挥官不同,让他深感忌惮。现在的他更有一种感觉,现在赶来支援的骑兵指挥官就是炎思衡!
那个用翻越杜福尔山脉、横扫伊特鲁、阵斩卢库鲁斯的年轻人,他用着等一系列行动,证明了他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善于创造奇迹的变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