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渊的意识如同沉在深海中许久,终于艰难地浮出水面。眼前是熟悉的清芷院床顶,雕花的木梁在烛火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尖萦绕着浓郁却温和的药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沈静姝的清雅气息。
他转动干涩的眼珠,看向床边的沈静姝。她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连日操劳、心力交瘁所致,往日灵动的眼眸中此刻满是疲惫,却又透着难以掩饰的欣喜与担忧。
“娘娘……”谢九渊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样子,刚一开口,便牵扯到胸口的伤势,疼得他眉头紧锁。
“别动!”沈静姝连忙按住他,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刚醒,伤势还未痊愈,毒素也只是暂时清除,需要好好静养。”
她拿起一旁的水杯,用银匙舀了一勺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到他嘴边:“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谢九渊顺从地喝下温水,干裂的喉咙得到了一丝舒缓。他看着沈静姝专注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夹杂着深深的愧疚:“娘娘,让您费心了。此次……是我大意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沈静姝放下水杯,摇了摇头,“你能醒过来,比什么都好。对了,你昏迷之前,有没有看清那些刺客的身份?除了那个使用玄铁重剑的废后旧部,还有没有其他熟悉的面孔?”
提到刺客,谢九渊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沉声道:“那些刺客大多蒙面,但其中有几人的招式,与靖王手下的侍卫极为相似。而且,那个使用玄铁重剑的刺客,临死前曾提到‘藩王’二字,当时我还不解,现在想来,恐怕此次刺杀事件,靖王也参与其中。”
沈静姝点了点头,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我也怀疑靖王。此次秋狩,他的行踪一直很可疑,而且,我向他借冰魄珠时,他提出的条件也颇为蹊跷,显然是心中有鬼。”
她将向靖王借冰魄珠的经过,以及靖王提出的条件,一一告诉了谢九渊。
谢九渊听完,脸色变得极为阴沉:“这个靖王,果然野心勃勃!他不仅参与了刺杀,还想借此机会拉拢我们,为他日后的谋反铺路!”
“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沈静姝说道,“靖王势力庞大,而且此次刺杀事件,他做得极为隐秘,没有留下直接证据。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你的伤势,同时暗中收集他谋反的证据。等证据确凿,再一举将他拿下。”
谢九渊颔首,认同她的看法:“娘娘说得是。只是,陛下那边……”
“陛下那边,我已经派人禀报过了,说你已经醒了,伤势正在好转,让他不必担心。”沈静姝说道,“不过,陛下对此次刺杀事件也颇为疑虑,已经下令让东厂和禁军联合调查。我让青禾转告秦风,暂时不要将怀疑靖王的消息泄露出去,以免打草惊蛇。”
就在这时,青禾快步走进来,躬身道:“娘娘,谢督主,秦风大人求见,说有重要事情禀报。”
“让他进来。”沈静姝说道。
秦风快步走进卧室,看到谢九渊醒了,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督主,您醒了就好!属下担心死您了!”
“我没事。”谢九渊摆了摆手,沉声道,“有什么重要事情,说吧。”
“回督主,娘娘,”秦风躬身道,“属下按照您的吩咐,暗中调查此次刺杀事件,发现了一些重要线索。那些被抓获的刺客中,有一人经不住审讯,已经招供了。他说,此次刺杀事件,是靖王与废后余党联合策划的!靖王承诺,只要刺杀成功,他登基之后,便会恢复废后家族的荣耀,并且将沈贵妃和您处死,为废后报仇。”
“果然如此!”谢九渊眼中闪过一丝冷冽,“这个靖王,竟然敢勾结废后余党,意图谋反,真是胆大包天!”
“还有,属下还查到,靖王在秋狩之前,曾秘密与几位手握兵权的将领联系,似乎在密谋什么。而且,他的王府中,最近有大量的粮草和兵器运入,显然是早有准备。”秦风继续说道。
沈静姝的脸色变得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