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浸透了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中宫坤宁宫的暖阁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满室浓郁的药香。沈静姝身着素色宫装，卸下了皇后的凤冠霞帔，长发松松挽成一个发髻，几缕碎发垂落在鬓边，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却也多了几分寻常女子的温婉。
暖阁中央的软榻上，谢九渊静静躺着，脸色依旧是毫无血色的白，唇瓣干裂起皮，胸口的伤口被白色纱布紧紧缠绕，隐约能看到渗出的暗红血迹。他昏迷已有三日，自从那日从木兰围场返回京城，便因体内余毒未清、伤势过重陷入沉睡，太医院的御医每日轮番诊治，却始终未能让他彻底清醒。
沈静姝坐在榻边，手中端着一碗刚煎好的汤药，药汁呈深褐色，散发着苦涩的气味。她用银匙舀起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待温度适宜后，才小心翼翼地凑近谢九渊的唇边。
“九渊，该喝药了。”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这三日来，她几乎不眠不休地守在他身边，亲自煎药、喂药，为他擦拭身体、更换纱布，哪怕双眼布满血丝，神色疲惫不堪，也从未有过半刻懈怠。
谢九渊牙关紧闭，昏迷中眉头微蹙，似乎对苦涩的药味本能地抗拒。沈静姝没有放弃，她轻轻用手指掰开他的下颌，将银匙缓缓送入他口中，一点点将药汁喂了进去。药汁顺着他的喉咙缓缓流下，有几缕溢出唇角，她立刻用锦帕轻轻擦拭干净，动作温柔得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一碗药喂完，沈静姝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放下药碗，抬手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目光落在谢九渊苍白的脸上，眼中满是担忧与疼惜。
“你说你，总是这么傻。”她轻声呢喃，指尖轻轻拂过他冰冷的脸颊，“明明知道那把剑上有毒，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冲了上来。谢九渊，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过我，要护我周全，可你若是出事了，谁来护我？”
话音刚落，她的眼眶便微微泛红。穿越而来的这些年，她在深宫中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求生，从未有过真正的依靠。直到遇到谢九渊，这个沉默寡言却总能在危急关头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她才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守护的温暖。而如今，这个她赖以依靠的人，却静静地躺在这里，生死未卜。
“你一定要醒过来。”她握住他冰冷的手，将脸颊贴在他的手背上，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不能再失去你了。你醒过来，我们一起看着那些敌人身败名裂，一起守护大楚的安定，好不好？”
暖阁外，夜色渐深，打更的声音远远传来，敲了三下。挽月端着一盏参茶走进来，看到沈静姝依旧守在榻边，忍不住轻声劝道：“娘娘，已经三更了，您已经三天没好好休息了，再不睡，身体会垮掉的。谢督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醒过来的，您先喝碗参茶，歇息片刻吧。”
沈静姝摇了摇头，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挽月：“我不困。只要他一天不醒，我就一天不能安心。你把参茶放下吧，我待会儿喝。”
挽月无奈，只能将参茶放在一旁的桌上，心疼地看着沈静姝：“娘娘，您这样下去，就算谢督主醒了，您也该倒下了。您是皇后，掌管着后宫，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您处理，您不能只为了谢督主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后宫的事情，有李嬷嬷和你帮我打理，暂时无碍。”沈静姝说道，目光重新落回谢九渊身上，“现在，没有什么比他的安危更重要。”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手中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沈静姝心中一惊，连忙抬起头，紧紧盯着谢九渊的脸：“九渊？你是不是醒了？”
谢九渊的眼皮轻轻颤抖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想要睁开。沈静姝的心跳瞬间加速，她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动作，生怕惊扰了他。
过了片刻，谢九渊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目光浑浊而迷茫，似乎还未完全清醒。他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嘴唇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娘……娘娘？”
“是我，九渊，我在。”沈静姝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连忙握住他的手，“你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