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转汽车,汽车再换拖拉机,邝玉梅一路颠簸,吃尽了苦头,才终于来到了陆战野口中那个偏僻的小山村。
一下车,一股混合着泥土和牲口粪便的气味就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看着眼前低矮破旧的土坯房,和在泥地里打滚的脏兮兮的野孩子,她眼里的嫌恶几乎要溢出来。
陆战野就是从这种鬼地方出去的?真是难以想象。
她忍着恶心,找了个村民打听:“大娘,跟您打听一下,陆战野家怎么走?”
那村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她穿着城里人的时髦衣服,朝村东头一指:“陆战野?你找三娃子干啥?你是谁?”
“哦,大娘。我是军区派来的干部。找陆团长家里办点事。”
听说是军队来的干部,朴实的大娘也就放下了怀疑,“在东边,最东头那个房子。”
“好的,谢谢大娘了!”邝玉梅笑得人畜无害,转身朝着村东头走去。
路过一块田地的时候,却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高声叫骂的声音。
“天杀的陆家!没一个好东西!老娘给你们家生了根,你们就把我当抹布一样扔了!我告诉你们,没门!等老三回来,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一个穿着不合身的旧花布衣裳,脸上却化着浓妆,口红涂得像刚吃了死孩子一样的女人,正叉着腰站在田埂上,对着不远处的一座土房破口大骂。
那副泼妇的样子,看得邝玉梅一阵反胃。
但是她提到了陆家?
难道这泼妇会跟陆战野有关系?
眼珠一转,邝玉梅脸上堆起了热情的笑容,主动迎了上去。
“这位大姐,您知道陆战野陆团长的家怎么走吗?”
孔玉梅骂得正起劲,冷不丁被人打断,不耐烦地转过头:“你谁啊?有事?”当她看到邝玉梅一身干净利落的打扮时,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和警惕。
“我是从西北军区来的,姓邝,是军区的干部。”邝玉梅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一副领导派头,“我这次来,是专门为了陆团长家里的事。”
一听是“军区干部”,孔玉梅的态度立马变了。
她收起了那副泼妇样,有些谄媚地凑了上来:“干部?我叫孔玉梅,就是这个村里的。您找陆团长,是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部队里现在要推行一个新政策,凡是团级以及以上的干部,都可以带家属随军,并且部队给安排正式工作,每个月还有100块津贴补助能领。我来就是来看看,陆团长有没有家属需要随军的。我好一起带过去。“
邝玉梅那一张嘴,谎话那是巴巴就来。
”我,我,我,干部同志,我,我就是陆战野的家属!我,我要去随军!“
”你是陆团长的家属?”邝玉梅顿了顿,似乎有些怀疑的样子,“可是我好像听说,陆团长已经有老婆了,娶了一个资本家的小姐……”
“什么?有老婆了?还娶了一个资本家的小姐?”孔玉梅急了,声音高亢的像是被宰了的母鸡,“他陆战野咋敢?把我这个糟糠之妻抛弃了!他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还玩上了资本家的闺女?啊呸!”
“你还不知道吧?”邝玉梅拉着她走到一旁,压低了声音,开始添油加醋,“那个陆战野,现在可出息了,当上了大团长!可他一出息,就把你这个乡下的糟糠之妻给忘了!他在城里,娶了个年轻漂亮的资本家小姐!那女的,叫苏灵婳,可有手段了,会撒娇会勾人,把陆战野迷得神魂颠倒!”
邝玉梅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孔玉梅的表情。
果然,孔玉梅的脸瞬间就扭曲了,眼睛里喷出怨毒的火光。
“什么?他敢!他陆战野敢在外面找女人!那个叫苏灵婳的狐狸精是谁?看我不撕了她!”孔玉梅尖叫起来,那张涂着浓妆的脸因为愤怒而显得格外狰狞。
“大姐,你先别激动。”邝玉梅假惺惺地安抚她,“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这么欺负你,才特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