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去告诉孙贵妃,朕闭关期间,让她安心静养,照顾好祁镇。一应用度,比照……中宫份例。若有短缺,或有人敢怠慢,直接报于朕知。”他顿了顿,补充道,“也让皇后……恪守本分,管理好后宫,无事不必前往澄心堂问安了。”
王瑾头皮一麻。“比照中宫份例”、“无事不必问安”,这看似寻常的吩咐,其中蕴含的意味,却惊心动魄!这是在明目张胆地抬举孙贵妃,打压胡皇后!易储之心,已从之前的隐晦暗示,变为如今的半公开举措了!陛下心中的那棵毒苗,经过今日朝争的刺激,已开始疯狂滋长。
“奴婢……明白了。”王瑾深深低下头,将所有的惊骇都掩藏在恭敬的姿态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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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旨意,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宫禁与前朝。内阁值房内,首辅杨士奇接到口谕后,握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了许久,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无可奈何的叹息。次辅杨荣面色铁青,辅臣杨溥亦是摇头不语。陛下此举,已近乎任性,将朝政难题一脚踢开,自己躲入深宫,却把所有的矛盾与压力都留给了他们。而那道明发的、严厉处罚于谦等人的谕旨,更是将双方和解的最后一丝可能性彻底斩断。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杨士奇喃喃自语,苍老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忧虑。他仿佛已经看到,未来朝堂之上,因皇帝这近乎撒手不管的态度,以及那明显偏袒清宁宫的信号,将掀起何等可怕的惊涛骇浪。
……
西苑,澄心堂。
此地比宫中更为清冷僻静,庭院中积雪未扫,几株老松虬枝盘曲,挂满冰凌,在惨淡的日头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堂内早已按照皇帝的要求布置成了道场模样,三清像前香烟缭绕,蒲团、经卷、法器一应俱全,倒是像模像样。
朱瞻基屏退了所有闲杂人等,只留下王瑾等极少数心腹太监在堂外听候差遣。他并未立刻打坐诵经,而是独自一人,负手立于堂前檐下,望着庭院中的积雪出神。
凛冽的寒风刮过他的面颊,却让他因愤怒而燥热的头脑渐渐冷却下来,一种更为复杂、也更为坚硬的情绪,开始占据上风。那不是平静,而是一种下定决心后、摒弃所有犹豫的冷酷。
他想起祖父永乐皇帝,五次亲征,踏破漠北,何等雄才大略,说一不二!谁敢置喙?他想起父亲洪熙皇帝,仁厚有余,却……他不敢再深想下去。他要做祖父那样的皇帝,而不是父亲那样的!这江山,是打下来的,更是争来的,守来的!仁德?宽恕?那是对顺民而言!对于这些盘根错节、时刻想着掣肘君权的臣子,唯有绝对的权威,才能让他们懂得敬畏!
“易储……废后……”这两个词在他心中翻滚。之前或许还有一丝顾虑祖宗法度、天下物议,如今,这点顾虑已被文官集团的“逼迫”彻底碾碎。你们越怕,朕越要做!不仅要易储,将来还要让祁镇成为这天下名正言顺的君主!而胡氏……那个木讷乏味、背后站着一群迂腐老臣的女人,如何配母仪天下?如何配做未来天子之母?
一种混合着报复快感和权力征服欲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疯长。他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谁才是这大明江山唯一的主宰!他要亲手塑造继承者,他要建立一个完全听命于他、不受任何文官集团制约的皇权体系!
“陛下,夜深了,风大,进殿吧。”王瑾小心翼翼地上前,为他披上一件厚厚的狐裘。
朱瞻基恍若未闻,依旧伫立良久,直到夜色完全吞噬了庭院,繁星开始在天幕上闪烁。他抬起头,望着那浩瀚神秘的星空,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祖父当年,是否也曾这般仰望苍穹,思索着如何驾驭这庞大的帝国,如何让所有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王道……霸道……”他低声自语,嘴角泛起一丝冰冷而诡异的弧度,“或许,朕该换种活法了。”
他转身走入殿内,厚重的殿门缓缓合上,将外界的一切纷扰都隔绝开来。澄心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年轻皇帝那深邃而坚定的面容。这一次闭关,他寻求的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