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站在指挥所前,我看着东方渐渐泛白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兄弟部队及时支援的感激,也有对即将到来的恶战的担忧。
傅雷霆走到我身边,递过一个水壶:“喝一口吧,地瓜烧,暖暖身子。”
我接过喝了一口,火辣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寒意。
“听说你们团有个神枪手连,前天狙杀了日军一个大佐?”傅雷霆问道。
我点点头:“神枪手连是傅水恒团长一手组建的,确实战功赫赫。不过这几天损失也不小,现在能作战的狙击手不到二十人了。”
“我们团也有几个好苗子,回头可以交流交流经验。”傅雷霆望着逐渐亮起的天空,眼神锐利,“天快亮了,鬼子该来了。”
果然,太阳刚刚升起,日军的炮击就开始了。比以往更加密集的炮弹如同雨点般落在我们的阵地上,其中夹杂着特种弹药爆炸的闷响——毒气弹来了!
“毒气袭击!全体佩戴防毒面具!”各阵地上响起了指挥员的呼喊。
尽管我们已有所准备,但仍有一部分战士因防护不足而中毒。阵地上弥漫着淡黄色的烟雾,咳嗽声和呕吐声不绝于耳。
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渐渐停歇。透过望远镜,我看到日军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向我们的阵地发起了冲锋。
“全体进入阵地!”命令迅速传达到各部队。
我拿起手枪,准备前往一线阵地,傅雷霆却拦住了我:“参谋长,你留在指挥所协调全局,一线有我们!”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点了点头。作为参谋长,我确实应该待在能纵览全局的位置。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中午,日军发动了三次大规模进攻,但都被我们击退了。兄弟部队的支援起到了关键作用——新四团带来的步兵炮摧毁了日军两辆坦克,极大地鼓舞了士气;而两个团的狙击手协同作战,专门狙杀日军军官和机枪手,打乱了敌人的进攻节奏。
中午时分,日军攻势稍缓,我们趁机清点伤亡和弹药情况。结果令人担忧:两个团伤亡已达五百余人,弹药消耗超过一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照这个打法,撑不到明天拂晓。”傅水恒忧心忡忡地说。
傅必元沉思片刻:“必须改变战术,不能一味死守。”
我赞同政委的意见:“我们可以组织小股部队夜间袭扰,疲敌扰敌,同时请求师部加快作战进程。”
傅雷霆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今晚我带一支精锐小队,端掉日军的炮兵阵地。”
这个提议让我们都愣住了。日军炮兵阵地必然防守严密,这几乎是自杀式任务。
“太危险了。”傅水恒摇头,“你是新四团的团长,不能轻易涉险。”
傅雷霆笑了:“正因为我是团长,才最了解我们团的特务连。他们最擅长这种敌后作战。”
经过激烈讨论,我们最终同意了傅雷霆的计划,但要求必须有我们团的侦察兵配合行动。任务定于当晚午夜执行。
下午的战斗更加惨烈。日军似乎意识到时间紧迫,不顾伤亡地连续发动进攻。老鸦岭阵地一度失守,傅雷霆亲自率领预备队反击,才夺回阵地。战斗中,他手臂旧伤迸裂,鲜血浸透了绷带,却依然坚持在一线指挥。
黄昏时分,日军终于停止了进攻。阵地上暂时恢复了宁静,只有伤员压抑的呻吟声和工兵修复工事的声响此起彼伏。
我巡视阵地时,看到一幕令人动容的景象:我们团的一个小战士,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正小心翼翼地给一个新四团的重伤员喂水;不远处,新四团的卫生员正在为我们团的伤员包扎伤口,丝毫不顾自己手臂上的擦伤。
“参谋长,”一个小战士看到我,急忙站起来敬礼,“王班长他...他牺牲了。”声音哽咽。
我认得这个战士,他是三营王班长的兵。王班长是团里有名的老红军,参加过长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