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床,只能用磨盘改制的手摇钻床一点点打孔。光是炮管内部的膛线,六个工人轮流作业,足足加工了七天七夜。
傅水恒蹲下身,查看着炮管的内部,光滑的膛线在油灯下反射着细微的光芒:这活儿做得精细。
这是王铁柱的功劳。李技术员指向不远处一个正在擦拭工具的老工人,他以前是镇上最好的铜匠,为了加工这些膛线,自己琢磨出了一套土办法。用驴拉的石磨做动力,配合自制的夹具,一点点研磨出来的。有一次夹具松动,飞出来的铁屑在他脸上划了这么长一道口子。李技术员比划着,缝了八针,第二天又回来上工了。
傅水恒站起身,大步走到王铁柱面前,郑重地敬了个军礼:老王,辛苦你了!
王铁柱慌得连忙摆手,黝黑的脸上泛起红晕:团长,这、这可使不得!咱们就是做了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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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必元注意到王铁柱手上缠着的绷带还在渗血,关切地问: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王铁柱把手往身后藏,就是点皮外伤。比起前线的同志们流血牺牲,咱们这点伤算个啥。
陈世根继续介绍制造过程中的其他难关:炮架的制造也不容易。需要特定规格的弹簧钢,咱们根本没有。后来是张大锤想了个办法,用鬼子的汽车钢板重新淬火,反复试验了二十多次,才勉强达到了要求。
他指着炮架上的一个部件:这个方向机,需要精确的齿轮传动。咱们没有铣床,是李秀英带着妇女队的同志们,用锉刀一点一点手工锉出来的。为了这一个零件,她们磨破了多少双手啊。
傅必元感叹道:这就是咱们独立团的精神,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不过,最难的还是炮弹。陈世根的语气沉重起来,炮弹的制造,远比炮身要复杂得多。
他拿起一枚已经组装好的炮弹:弹体铸造就是个大门槛。咱们用的铁水是从老乡那里收来的破锅烂铁,杂质多,流动性差,浇铸的时候老是出现气孔。前三次试制,废品率高达八成。
李技术员补充道:后来我们改进了熔炼工艺,加入了系统提供的一些稀有金属,情况才有所好转。但最大的难题是引信。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一枚炮弹的引信部分:这是炮弹的核心技术,要求既敏感又稳定。太敏感容易早炸,太稳定又可能不炸。我们试验了七种不同的方案,最后才确定用弹簧击发的方式。
傅水恒拿起一枚炮弹,在手里掂了掂分量:我听说,在试验引信的时候,赵小虎受伤了?
陈世根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是,为了测试引信的可靠性,小虎主动要求亲自试爆。第三次试验时发生了意外,弹片击中了他的左腿...医生说,恐怕会留下残疾。
山洞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油灯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傅必元深吸一口气:等试射结束,我们去看看小虎。他是咱们独立团的英雄。
还有装药问题。李技术员打破沉默,黑火药的威力不够,系统提供的配方又太过复杂。最后还是老王想了个土办法,用木炭、硝石和硫磺按新比例调配,威力提升了三成。
傅水恒环视着车间里的每一张面孔,目光炯炯:同志们,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咱们独立团的功臣!等试射成功,我给你们请功!
团长,陈世根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试射该开始了。
傅水恒点点头:好,那就让我们去看看,咱们的太行造到底有多大能耐!
试射场设在离兵工厂不远的一处山谷里,四面环山,相对隐蔽。山谷中央已经清理出一片空地,作为靶场。远处山坡上竖着三排草人靶子,模拟着敌人的阵地。更远处还设置了一堵土坯墙,用来测试炮弹的破坏力。
此时,空地上已经聚集了数百人。除了兵工厂的工人,还有独立团的各级指挥员、战士代表,以及附近村落前来观礼的群众。大家围在一起,交头接耳,脸上都带着期待和紧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