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敌人军政机关可能集中的区域。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打到这些地方去!”
总攻的前夜,部队已经秘密运动至重庆外围预定攻击出发阵地。陈世根亲自到主攻团检查战前准备。战士们隐藏在密林和山坳里,默默地擦拭着武器,检查着弹药和爆破器材。没有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大战前特有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远处嘉陵江隐隐传来的流水声,和偶尔划破夜空的敌军探照灯光,预示着黎明时分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看到那个从冀中平原就跟着他的老排长,正借着微弱的手电光,最后一次看着怀里揣着的、早已磨损看不清字迹的家书。他看到几个四川籍的新解放战士,围坐在一起,低声用家乡话交谈着,脸上既有对即将回到故乡的激动,也有对未来的迷茫。他还看到卫生队的女兵们,正在将最后一批急救包分发给突击队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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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世根走到一处视野相对开阔的隐蔽观察所,举起望远镜,望向夜色笼罩下的重庆。山城的轮廓在黑暗中显得模糊而巨大,点点灯火在山上山下错落闪烁,其中一些是民居,更多的,则是敌军阵地和探照灯的光芒。长江和嘉陵江像两条黑色的缎带,将这座城市紧紧缠绕。那里,有他曾经憧憬过的抗战中心,也有如今必须被摧毁的反动堡垒。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在他胸中翻腾,最终,都化为了指挥员必须有的冷静与决断。
“参谋长,时间到了。”作战参谋压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陈世根放下望远镜,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沉默的山城,转身,大步走向指挥位置。
一九四九年十一月三十日,拂晓。
随着三发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如同烧红的铁钉划破灰蒙蒙的天幕,震耳欲聋的炮声骤然响起!无数道火舌从长江北岸、从南岸的山林间喷吐而出,炮弹带着死神的呼啸,冰雹般砸向重庆外围的敌军阵地!南山、歌乐山顿时陷入一片火海和浓烟之中。
几乎在炮火延伸的同时,嘹亮急促的冲锋号声在山谷间回荡!
“同志们!冲啊!”
“打进重庆去!活捉蒋介石!”
巨大的呐喊声如同山崩海啸,压抑已久的进攻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向着敌军阵地汹涌扑去!
战斗从一开始就异常激烈而混乱。敌军依托坚固工事和有利地形,进行着顽强的抵抗。机枪火力像毒蛇的信子,从暗堡中不断喷吐,封锁着每一条进攻的道路。炮弹不时在冲锋的队伍中爆炸,掀起泥土和残肢。
陈世根在师前指,通过无线电和不断往返的通讯兵,紧张地掌控着战局。电话里传来的报告声、请求支援声、伤亡数字,如同冰冷的雨水,不断敲击着他的耳膜。
“报告!一团一营攻克XX高地,正与敌反复争夺!”
“报告!二团穿插分队在黄桷垭遭遇敌顽强阻击,请求炮火覆盖!”
“报告!三团先头连已突入市区边缘,正在与敌进行巷战!”
“命令炮兵,集中火力,压制XX地域敌炮兵群!命令二团,不要恋战,绕过去!命令三团,巩固突破口,向两翼扩张,接应后续部队!”陈世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一道道指令迅速发出,调整着进攻的节奏和方向。
傅水恒师长已经带着前指部分人员,紧随先头部队进入了市区边缘。枪声、爆炸声、喊杀声在狭窄的街道、依山而建的梯坎间激烈地回响。巷战,这座山城最残酷的战斗形式,开始了。
敌人利用每一栋楼房、每一个街垒、甚至每一个窗口进行抵抗。子弹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射来,冷枪、冷炮时刻威胁着生命。战士们逐屋争夺,逐街推进,用手榴弹、爆破筒、刺刀清除着顽固的敌人。进展缓慢而血腥。
陈世根在得到傅水恒“市区战斗激烈,但突破口已稳住”的报告后,决定将师前指也向前移动。他需要更靠近战场,才能做出最及时的判断。当他穿过刚刚被占领、还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的街道,踏着满是瓦砾和弹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