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悄然滋生。
千夜站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中央,周围是哀嚎的辉夜族人和遍地的残骨断臂。
他目光扫过那些幸存者,凡是被他目光触及的人,无不惊恐地低下头,再无半分之前的狂傲。
“现在,可以告诉我,君麻吕在哪里了吗?”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但此刻听在众人耳中,却比死神的低语还要恐怖。
那名辉夜上忍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再不敢有丝毫隐瞒,颤声道。
“在……在村子最里面的……地牢……他一直被关在那里……”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千夜不再多看这些残兵败将一眼。
牵起还在发愣的白,转身朝着聚居地深处走去。
所过之处,幸存的辉夜族人纷纷自觉让开道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辉夜一族的地牢,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千夜轻易地破坏了牢门的锁,走了进去。
白紧跟在他身后,好奇又有些害怕地打量着四周。
在最里面一间狭小的牢房里,他们找到了目标。
一个看起来比白年龄要大一点,身体却跟白一般瘦小的孩子。
此时他抱着腿蜷缩在最角落的干草堆上。
君麻吕,小时候
君麻吕有着一头白的头发,绿色的眼睛里怔怔的出神。
他身后的墙壁上,有一个没有脸的石像。
即使牢门被打开,他也只是微微动了动,没有太大的反应。
因为他,从记事开始,就在这里。
地牢里面的人来来去去,但是终究没有人会带他离开。
“君麻吕。”
千夜叫出了他的名字。
君麻吕的身体微微一颤,缓缓抬起头。
当他看到站在牢房门口的千夜和白时,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疑惑。
他不认识这两个人。
“跟我走。”
千夜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说道。
君麻吕愣住了。
跟他走?
去哪里?
为什么?
他习惯了被关押、被命令、被忽视,突如其来的“选择”和“注视”,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白看着这个比自己年纪要大一点的哥哥。
他能够看得出,他的眼里,有跟自己一样的。
那就是孤独。
心中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鼓起勇气,走上前,伸出小手,轻轻拉了拉君麻吕的衣服,小声道。
“走吧,老师……是好人。”
君麻吕看了看白那双清澈中带着怯懦,却又努力表达善意的眼睛,又看了看门口那个陌生的男人。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借着白的力道,有些吃力地站了起来。
当他跟着千夜和白走出地牢,来到外面的阳光下时。
微眯着的眼睛,正在适应外面的阳光。
温暖的感觉洒在身上,很是舒服。
紧接着,他的眼睛适应后。
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聚居地一片狼藉,残垣断壁间,那些平日里对他呼来喝去、或是充满忌惮与排斥的族人们,此刻都如同鹌鹑般瑟缩在远处。
用一种混合着恐惧、敬畏甚至是祈求的目光。
望着他身前的那个男人。
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们一眼。
族人们……在害怕?
害怕这个男人?
君麻吕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他从未见过族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在他有限的认知里,族人永远是疯狂、好战、不可一世的。
而此刻,他们的骄傲和疯狂。
在这个男人面前,被彻底碾碎了。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望向千夜那挺拔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