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纤月回道:“回万岁爷,奴才是满洲镶白旗下程佳氏,家住在朝阳门东四大街的胡同,奴才今年十六岁。”
康熙颔首道:“家里可有什么人?”
程纤月继续回道:“奴才家里有阿玛和额娘,还有一个大我四岁的哥哥。”
“哦,家中人口不算兴旺啊。”康熙说道。过了一会,他的语气突然变了,威压四射开口询问道:“知道今天叫你来是因为什么吗?”
程纤月心里一个咯噔,轻声回答:“奴才不知。”
康熙手上盘起了檀珠串子,一颗一颗的拨动着,慢条斯理却又不怒自威的问:“先前你说太子是魇着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纤月赶忙跪了下去,有一瞬间她的心仿佛不跳了似的,一咬牙一闭眼沉声说道:“因为奴才也魇着过,所以见二阿哥的样子便脱口而出。”
“哦?”
程纤月跪在地上,冰凉的冷气顺着地砖爬到了她的身上。“说起来,那是奴才八岁时候的事。”谈起了往事,她的记忆仿佛也回到了八岁那年的秋天。
她其实不止有一个哥哥,她还有个大一岁的姐姐。姐姐跟她的性子不一样,从小被额娘喜塔腊氏教的文静典雅。喜塔腊氏老是在她面前说,你姐姐比你娴静多了,你怎么跟个皮猴子似的,什么东西都觉得稀罕,什么东西都觉得好玩?
虽然额娘老是拿她和姐姐比,可是她们姐妹俩的关系却一直很好。直到她八岁那年的秋天,她们姐妹俩要去痘所种痘。
八旗家的孩子大了都要种痘,说是出了痘就能防天花。哦,疫苗啊。程纤月当时自觉的把种痘跟去医院打疫苗这种事挂上了钩。
在她们姐妹俩要去种痘的那个月,额娘喜塔腊氏日日去小佛堂内烧香,嘴上还说着:“听说佐领家的孩子也去,可见今年的痘种温和,望佛祖保佑我两个女儿平安回来。”
程纤月偷听喜塔腊氏拜佛,回头跑出去跟她姐姐嘻嘻哈哈。
后来她们姐妹就去了痘所,负责种痘的人往她们鼻子里吹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没两天她们身上就起了水痘,在里头住了一周才消。消了痘子,家里人就能把她们接回家了。结果回家的当晚,她姐姐就起了烧,第二天早上她去看望姐姐的时候就发现她姐姐软绵绵的躺在床上,怎么叫都不应,再一看她已经没气了。
“自打那天起奴才就睡不着了。”程纤月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在落地板砖上,“家里人说,哪怕是我睡着,晚上手脚也会惊动,嘴里喊着姐姐。有时候他们一不留神,就找不着我了,找到我的时候不是在姐姐房间的床上就是柜子里。”
“家里人吓坏了,又是请喇嘛又是请和尚的做法事。”程纤月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他们说我魇着了,是我姐姐喜欢我所以想要带我一起走。”
康熙点了点头,她说的确实和查出来的差不多,接着又问:“那当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程纤月拿帕子擦了擦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