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露出愤慨与同情,口中安慰着“兄弟受苦了”,目光却如同毒蛇的信子,不时阴冷地扫过水虱怀中那可能存放书信的鼓胀位置。
“唉,兄弟一路辛苦,又受此惊吓,实在是不易。”西门庆听罢,长长叹息一声,脸上满是沉痛与自责。
他亲手拿起一直温在炭盆旁保持热度的小酒壶,斟了满满一杯略显浑浊的温热酒液,殷勤地递到水虱面前,语气恳切。
“皮货店暴露,定是那李娇儿行事不密,或是……唉,罢了,如今纠结这些也无益。你能从那龙潭虎穴中挣脱,平安归来,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眼下山寨正值用人之际,乔大哥明察秋毫,定会明白你的忠心与苦衷,日后更要倚重于你。来,先喝杯酒暖暖身子,驱驱这深入骨髓的寒气,哥哥我在此,先为你接风压惊!”
水虱见西门庆不仅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反而如此体恤关怀,将责任推到那生死未卜的李娇儿身上,心中那点残存的不安和疑虑彻底化为满腔的感激与庆幸。
他此刻确实又冷又乏,心神俱疲,正是需要一点酒力支撑的时候,当下也不疑有他,双手接过那杯温热的酒,感动道。
“多谢哥哥体谅,小弟……小弟实在是……”
他喉头哽咽,不再多言,仰起头,便将杯中那散发着异样气味的酒液一饮而尽。
酒水入喉,初时只觉得一股热流顺着食道滑下,驱散了胸腹间的一些寒意,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
但紧接着,一股绝非酒意该有的、奇异的灼热便从喉间散开,并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虫,迅速向着四肢百骸疯狂窜动、扩散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