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救我性命,用的是非常之法,涉及……肌肤之亲。于礼法而言,福金清誉已与先生相连,难以分割。”
“母后召见先生,无非是希望先生能给福金,给皇家,一个合乎礼法、保全颜面的交代。”
她顿了顿,目光没有丝毫躲闪,清澈地映出王伦的身影。
“而先生,心怀故人,坚守信义,定然是……拒绝了。”
王伦看着她,心中讶异更甚。
这绝不是一个寻常十三,四岁、养在深宫的帝姬能有的洞察力、冷静和表达能力。
“帝姬……”他刚想开口解释或安抚,却被茂德帝姬轻轻抬手,以一个极其优雅而带着不容置疑意味的手势制止。
“先生不必解释,亦无须宽慰,福金明白。”
她微微垂下眼帘,长睫如蝶翼般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复又抬起时,目光坚定如初,甚至带着一种决绝的力量。
“母后与父皇考虑的,是皇家的体面,是礼教的规矩,是天下人的目光。但福金考虑的,是救我性命之人,是先生你。”
她向前稍稍迈了半步,拉近了些许距离,声音压低了些,却字字清晰,如同玉石轻叩,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决绝,敲在王伦的心上。
“先生或许已有家室,或许心有所属,或许不愿受这皇家规矩束缚。”
“这些,福金都懂,都明白。但福金亦知,救命之恩,重于泰山。此身既为先生所救,此心……亦不愿再许他人。”
她抬起眼眸,那目光清澈见底,却又深邃得仿佛蕴含了整个星空,带着一种早熟的、令人心折的执着。
“福金并非不知世事艰险,也非任性妄为的稚童。此言既出,便已千思万虑,清楚知晓其中意味。今日告知先生,并非要先生立刻应承,亦非以帝姬身份逼迫于你。”
“只是让先生知晓,在这九重宫阙之中,有一人,名唤赵福金,自先生将她从幽冥拉回人世的那一刻起,心中便只存先生一人身影,再难容下其他。”
“无论未来如何变迁,世事如何翻覆,福金此心……非君不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