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何人?”
蒋骁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物,摊在掌心。
那是一块铸有虎纹的铜牌,虽已磨损,却依旧透着一股森然之气。
他沉声道:“此乃虎卫令牌。先父蒋义渠,曾为魏武皇帝帐下亲兵,于阵前为武帝挡箭而死。我蒋家世代忠良,绝非卖主求荣之辈!”
文鸯的手指缓缓抚过枪尖,目光死死盯在那半枚铜牌上。
虎卫营的威名他如雷贯耳,那是曹魏最忠诚的卫士。
可……若其父死于曹操时代,此人如何尚在壮年?
他闭了闭眼,喉结滚动。
若坐守孤城,不过是待宰之羊;纵是陷阱,也得闯一闯!
他终于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那条所谓的“密道”,其出口正对着司马军早已布置好的口袋阵。
更不知道,数日前洛阳天子曹髦的一道密令,已让民间术士贾彝在寿春城外散布开了“西岭夜有鬼火,主大凶”的谶谣。
这张为他量身定做的大网,只等他一头撞进来,便可坐实他“私通外敌,引兵入城”的滔天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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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轮冷月下,千里之外的洛阳宫墙泛着青灰光泽。
太极殿偏阁内,烛火微晃,竹简轻响。
曹髦静静听着窗外的雨声,在他面前,一幅巨大的寿春地形与司马军行进路线的叠加图缓缓展开。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在地图上“西岭”的位置,低声自语:“文鸯若走,必败;若留,必反。都是死局。”
就在他放下竹简的同时,一道惊雷撕裂寿春夜空,惨白的光瞬间照亮中军大帐。
果不其然,来自洛阳的太后懿旨让本就焦头烂额的毋丘俭再也无法维持对文钦的软禁。
他只得摆下一场所谓的“赔罪”宴,强颜欢笑地将文钦父子请至中军大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帐内的气氛却愈发冰冷尴尬。
酒液在青铜爵中微微荡漾,映着跳动的烛光,像一池血水。
文钦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将杯中酒一次次灌入喉中,辛辣的酒浆灼烧着食道,却浇不灭心头烈火。
终于,当毋丘俭再次举杯,说着“文将军,前事皆是误会”的客套话时,文钦猛地站起,拔出腰间佩剑,一剑将面前的案几劈成两半!
木屑四溅,酒水横流,一股酸腐的酒气扑面而来。
文钦双目赤红,声如惊雷:“误会?若再信谗言,误我父子,我便率本部八千骑即刻北走,另立旗号,与你这庸才分道扬镳!”
吕宣见状,急忙起身想要辩解:“文将军,你……”
话未说完,一道黑影闪过,文鸯早已按捺不住,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陶碗碎裂声、惊呼声、兵器出鞘声混作一团。
帐外风雨大作,雨水顺着帐缝渗入,打湿了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与铁锈的气息。
就在这混乱的顶点,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他浑身湿透,头发紧贴额头,雨水顺着甲胄滴落,在地面汇成一小滩水洼。
他带着哭腔喊道:“大帅!不好了!司马师的前锋已进抵东门外五里,……他们、他们竖起了白幡,上面写着……‘迎天子诏,赦胁从者’!”
全帐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只有帐外风雨声如潮,拍打着大地,仿佛天地也在冷笑。
这句话,对帐内众人而言,不啻于五雷轰顶。
这正是他们起兵时所发布的《讨司马氏檄》中的原句,如今竟被司马师原封不动地反掷回来,讽刺与杀伤力,远胜千军万马。
曹髦缓缓起身,踱到窗前,望着漆黑的雨幕,心中一声冷笑。
司马师,你以为你是在围城打援,瓮中捉鳖吗?
你可曾想过,这瓮中的棋子,早已不再听你的号令了?
他提起笔,在一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