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沙沙之声,如虫行于枯叶。
写下回信:“愿献涪城防图,但求陛下善待蜀地百姓,勿毁先人碑祠。”
数日后,涪城。
马承已凭借法邈提供的防图与手令,化名文吏,悄无声息地混入了军营的文书房。
原来,法邈早将防图藏于蜡丸,交予一名聋哑老仆送往涪城。
老仆途中遭盘查,幸得一支运送药材的商队掩护脱险;而马承便借机伪装成随行账房,持伪造文书通过关卡,夜间攀墙潜入军营,冒充新调文吏报到。
此刻,他正伏案翻阅原始军报,指尖掠过一行行墨字,耳中听着窗外巡更梆子敲响三更,远处犬吠隐隐,夹杂着守卒换岗时铠甲相碰的金属轻响。
他发现,姜维对于是否与李承渊合作,始终犹豫不决。
其麾下幕僚,如句安等人,大多主张“联魏抗吴”,认为东吴才是心腹大患,唯恐李承渊在蜀中轻举妄动,招致曹魏大军提前压境,腹背受敌。
机会来了。
马承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笔尖蘸墨,开始模仿李承渊的笔迹与行文风格,伪造一封“李承渊致东吴孙休密书”。
信中言辞露骨,称“愿以剑阁天险为质,请吴主出兵荆州,牵制魏师,事成则东西分益州”,一副卖国求荣的嘴脸。
次日清晨,他将这封信的副本,不着痕迹地夹在了姜维每日必阅的军务案卷之中。
果然,上午时分,帅帐内传来压抑的怒喝与帛书撕裂的刺啦声。
片刻后,主簿匆匆而出,低声传令:“召句安、廖化即刻入帐!”又过片刻,瓷器碎裂之声炸响,碎片溅落在青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姜维览信良久,面色阴沉,召来主簿问:“此件何时入档?何人经手?”又命取李承渊旧函比对笔迹。
然句安等人皆愤慨难平,力主先拘使者。
“竖子!国贼!”姜维终是震怒,须发皆张,拍案而起,“凡见白水盟集会滋事者,不必请示,一律就地解散,首恶者立斩!”
消息传回成都,李承渊听罢,气得将心爱的紫砂茶壶狠狠砸在地上——壶盖飞旋落地,磕出一道裂纹,滚水泼洒,蒸腾起一阵白雾,混着茶叶的苦香弥漫满室。
他拍案而起:“姜伯约,你这背信弃义之徒!你也不过是刘禅那昏君身边的一条走狗!”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他,做出了最坏的决定。他要提前起事!
“传我命令!”他对着帐下心腹嘶吼,“立刻控制武侯祠及其周边要地,秋祭大典那日,我便要当着全蜀中父老的面,废黜伪帝刘禅,宣布奉天子密诏,另立新廷!”
然而,就在他调兵遣将,准备进行这最后疯狂一搏时,掌管粮草的亲信却面如死灰地送来了一本账册。
账册显示,作为白水盟最大金主的谢宏,竟在一个月内以“粮草霉变,需运往边境日晒”为由,悄然转移了整整三成的军粮储备。
那些粮食,根本没有运去日晒,而是直接输往了魏境!
釜底抽薪!李承渊眼前一黑,几乎栽倒。
趁着他焦头烂额,李婉终于下定决心。
她想起前几夜无意中听见谢宏与其子密谈:“洛阳来使已至,时机将近。”又见兄长近日频频召见旧部,神色焦虑,遂拼凑线索,织成《春蚕吐丝图》,藏匿“谢宏暗通魏使”“法邈将献涪城”等情报。
她怀揣母亲遗留的一支玉簪,趁着夜色逃出府邸,决意投奔远在边境军屯的未婚夫。
凉风扑面,吹得她鬓发凌乱,足下青石路湿滑冰冷,每一步都踏在命运的刀锋之上。
刚出城不久,数名黑衣人便如鬼魅般从林中蹿出,刀光凛冽,映着残月泛出幽蓝寒芒。
危急时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得得得得,如鼓点催命。
一支看似普通商队的车队中,十几名劲装汉子翻身下马,正是马承率领的鹰扬卫。
他们刀法狠厉,配合默契,转瞬间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