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湖后勤中心那场映红半边天的熊熊大火,如同一个巨大的信号弹,不仅灼伤了“沙漠之狐”的后勤命脉,更将“东方旅”这支神秘队伍的“恶名”,以一种近乎恐怖的方式,深深烙印在了北非德军,尤其是其后勤和守卫部队的心中。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清晨,依旧有浓烟如同不祥的狼烟,在盐湖上空盘旋。消息像带着瘟疫的沙尘暴,迅速通过残存的无线电网络和溃兵之口,在德军的后方体系中蔓延开来。
在距离盐湖近百公里外的一个德军前沿哨所,几名刚换防下来的士兵围坐在简陋的掩体里,就着浑浊的咖啡,声音压得极低,脸上还残留着未散的惊悸。
“……听说了吗?盐湖那边,整个没了!不是轰炸,是人干的!”一个年轻士兵嘴唇哆嗦着说。
“是‘幽灵’(Der Geist)!”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士兵接口,眼神惶恐地四下张望,仿佛那幽灵就潜伏在沙丘之后,“他们就是这么叫的!来无影,去无踪,用的武器像撕布机一样响,子弹泼水似的!哨兵在塔楼上好好站着,脑袋就开了花!等你反应过来,他们的爆破手已经把炸药塞到你油桶底下了!”
“我表哥在第21装甲师的维修连,他说他们一支猎杀分队,带着三辆半履带车,追了那帮‘幽灵’好几天,连根毛都没摸到,反而被人家反过来把老家给点了!”
“他们不是人……是沙子变的魔鬼……”年轻士兵喃喃道,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颤抖。
类似的对话,在无数个德军据点、后勤节点和行军帐篷里重复着。“幽灵”(Der Geist)这个代号,不胫而走,迅速取代了之前模糊的“土匪”、“破坏分子”等称呼,成为了这支神出鬼没、专噬后勤的可怕敌人的代名词。传闻越来越离谱,有人说他们能遁地,有人说他们穿着可以隐身的斗篷,还有人说他们首领是个东方巫师,能召唤沙暴和火焰。
恐慌,这种比子弹更可怕的武器,开始在北非德军,尤其是非一线战斗部队中悄然滋生。后勤运输队要求加派护卫,夜间哨兵的人数增加了一倍,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一阵盲目的射击。效率在无形的恐惧中一点点流失。
与此同时,在位于前线后方数十公里的德军非洲军团司令部,气氛同样凝重。指挥室里烟雾缭绕,埃尔温·隆美尔元帅站在巨大的沙盘前,双手背在身后,他那张着名的、带着疲惫与坚毅的脸上,此刻笼罩着一层寒霜。沙盘上,代表盟军主力的蓝色箭头蓄势待发,而在他后方广袤的区域内,多个代表后勤节点的红色标志已经被替换成了代表“已损失”的黑色三角,其中最刺眼的,莫过于刚刚被标记的盐湖基地。
“先生们,”隆美尔的声音不高,却让在场的所有参谋军官心头一凛,“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蒙哥马利正面的压力。在我们的身后,出现了一条,或者说一群,异常狡猾和致命的‘豺狼’。”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那些黑色三角上,“他们准确地找到了我们最脆弱的地方,并且用最小的代价,造成了最大的破坏。盐湖的损失,会让前线的燃油储备缩短至少四十八小时!”
一名情报参谋上前汇报:“元帅,根据幸存者描述和现场痕迹分析,这支部队装备精良,拥有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可以连续猛烈射击的自动武器,战术风格极其刁钻,完全不同于我们已知的任何一支盟军正规部队或当地抵抗组织。他们……确实像‘幽灵’一样难以捕捉。”
隆美尔转过身,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众人:“‘幽灵’?我不相信幽灵!我只相信纪律、火线和后勤!一支如此规模的机械化部队,不可能真的凭空消失!他们需要水源,需要燃料,会留下车辙!”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严厉,“通知所有单位,提高警惕,加强巡逻和侦察。告诉那些猎杀分队,不要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要分析他们的行动规律,预测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我们必须尽快拔掉这根扎在我们后背的刺!”
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被阳光炙烤得微微扭曲的地平线,低声自语,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又仿佛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