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
沈寒川沉默片刻,缓缓摇头:“此女戒备心极重,四大侍女更是忠心不二,针插不进,水泼不入,收买她身边贴身之人,难度太大,且极易暴露。”
“那从张家内部呢?二房张承怀,三房张承仁,都对张清辞独揽大权不满,可否挑动他们内斗?”陈从海提出另一条思路。
沈寒川再次摇头,眼中带着对陈从海天真想法的一丝嘲讽:“张承仁、张承怀或许愚蠢,但他们不傻,家族内斗,争权夺利可以,但引狼入室,联合外人搞垮整个张家这种自掘坟墓的事,他们绝不会做。张家的基业,也是他们的根基。”
“那该如何是好?”陈从海皱眉。
沈寒川枯瘦的手指在粗糙的桌面上轻轻划动,声音低沉而阴冷:“有一个人,或可利用,二房长子,张清延。”
“张清延?”陈从海回想了一下那个眼神阴鸷的年轻人。
“此子性格狠毒,心胸狭窄,却又愚笨,易被煽动,且对张清辞恨之入骨,认为她夺走了本属于他父亲和他的一切。他是张家内部,最容易撬动的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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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接触不到核心机密,但若能利用他的仇恨,在关键时刻制造混乱,或能起到奇效。”
陈从海眼中一亮,点了点头:“此计可行!此事便交由寒川兄相机而动。”
正事谈完,陈从海起身准备离开。
沈寒川却再次开口,声音平淡无波:“陈兄,经费又有些捉襟见肘了,搜集这些,打通一些关节,耗费不小,还需五千两。”
陈从海脚步一顿,深深看了沈寒川一眼,随即爽快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不是沈寒川提到的五千两,而是一张面额一万两的。
“寒川兄为我陈家大事殚精竭虑,区区银钱,何足挂齿!”
“这一万两,你先用着,不够再开口!”
他拍了拍沈寒川的肩膀,语气充满了蛊惑与承诺:“寒川兄,你放心!待他日我陈家吞并张家,那张家的偌大宅院,还有家族库房里的金银珠宝、古玩玉器,我分你一半,我陈从海说话算话。”
沈寒川接过银票,看也没看就塞入袖中,脸上依旧是那副麻木的表情。
陈从海见状,又压低声音笑道:“寒川兄是明白人,张家最值钱的,是那遍布江南的粮食生意网络,是那打通了漕运关节的运输航路!有了这些,陈家才能真正成为江南魁首。宅院金银,不过是浮财罢了,给你一半,我陈从海绝不心疼!”
沈寒川终于抬起头,看着陈从海,缓缓道:“陈家,单靠一家,想吃下张家,恐怕不易吧?”
陈从海自信一笑,成竹在胸:“寒川兄放心,周家、钱家,对张家近年来的扩张,早已心存忌惮。”
“张家触角伸得太长,云鹤间抢了酒楼风头,如今又进军丝绸,下一步会不会动周家的盐铁,钱家的钱庄?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懂。”
“我已与他们有所接触,只需一个合适的时机,三家联手,足以将张家撕碎!”
他盯着沈寒川,语气加重,“而寒川兄你,就是我藏在张家心脏里,最致命的一把匕首,是关键时刻,能给张清辞那丫头致命一击的杀手锏!”
他似乎为了加强说服力,笑道:“优秀的猎手,从不急于扑杀,他们会耐心潜伏,等待猎物耗尽体力,在最松懈的时刻,才发动致命一击!我们,就是这样的猎手。”
陈从海说完,重新披上斗篷,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破旧的院落里,只剩下沈寒川一人。
他依旧坐在那张木桌前,一动不动。
许久,他端起那碗劣酒,一饮而尽。
浑浊的眼中,哪还有半分麻木,只剩下冰寒刺骨的恨意。
“猎手?”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讥诮一笑,“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陈从海,谁才是最后的猎手,要看谁能笑到最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