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业的书房内,气氛凝重。
听完秦刚的请罪和张检简明的陈述,张承业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却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秦刚,起来吧!这事不全是你的错,贼人谋划周密,里应外合,防不胜防。”
他沉默良久,目光转向张检,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张检啊!我老了,精力不济。以后府里的大小事务,特别是安全方面,多听听清辞的安排。她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
张检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震,深深低下头:“老爷放心,张检明白。”
从书房出来,张检和秦刚径直来到张清辞的听雪阁。
秦刚再次跪倒,重复请罪。
张清辞端坐椅上,素手轻抚着茶杯,神色平静无波。
她没有追问细节,也没有任何斥责,只是静静地看着秦刚,声音清冷道:“秦教头,请起!贼人处心积虑,又有内奸协助,非你之罪。眼下府内外暗流涌动,守护张家基业和父亲安危的重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倚仗秦教头,粮食此事,我自有计较。”
秦刚愣住了,没想到大小姐如此通情达理,心中既感激又惭愧,更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他重重抱拳,声音铿锵:“属下遵命!必不负大小姐信任!”
这才起身,大步离去,背影挺拔,却带着更沉重的决心。
秦刚走后,张检对着张清辞,恭敬行礼,转达了张承业的话:“大小姐,老爷吩咐,今后府中一应事务,均由大小姐决断,张检,听候差遣。”
张清辞看着这位侍奉张家三十余年,极为洞察世情的老管家,微微颔首:“张叔,有劳了,眼下确有一事,需张叔费心。”
“大小姐请吩咐。”张检恭敬听着。
“请张叔帮我盯紧这大院里的每一个人。”
张清辞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无论主子、仆役,尤其是那些在此事之后,表现异常者,或过于活跃,或异常沉寂的,我要知道,他们见了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张检抬起眼,那双冷静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意外,只有绝对的领悟与执行:“是,大小姐,老奴知道该如何做。”
他躬身退下,步履依旧沉稳轻捷。
“秋白,吩咐下去,直接从江北各处商铺,筹措足够粮食,运往边疆军中”,张清辞淡淡吩咐一声,便不再言语。
张清辞转而起身,独自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渐亮的天空,码头的火光似乎仍在她的瞳仁深处跳跃。
四万石粮草的损失巨大,但更让她警惕的是这场精心策划的袭击背后,那若隐若现的内鬼影子,以及环伺在外的群狼。
她轻轻叩击窗棂,发出笃笃的轻响,在寂静的晨光中,格外清晰。
陆恒在小院里,听着沈七夜简洁而清晰的汇报,紧绷了整夜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
四万石粮草已成功转运至预先找好的隐秘地点,人手也都安全撤回,除了几个兄弟在牵制护卫时受了些轻伤,并无更大损失。
“辛苦了,七夜。”
陆恒长长舒了口气,拍了拍沈七夜的肩膀,“让受伤的兄弟好好养伤,所有参与此次行动的,每人额外发十两银子。另外,严密看守那批粮食,没有我的命令,一粒米也不许动。”
“是,公子。”沈七夜点头,身影悄无声息地退下。
陆恒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微露的晨曦,心中并无太多喜悦,反而沉甸甸的。
与此同时,赵虎避开旁人耳目,悄悄来到了陈府。
陈从海在书房接见了他。
赵虎将昨夜码头的混乱,以及三艘满载粮草的大船神秘失踪的“详细情况”添油加醋地汇报了一番,不停说自己的“临危不乱”和“敏锐洞察”。
“陈老爷,事情已经办妥,张家这次损失惨重,颜面扫地!您看之前承诺的……”
赵虎搓着手,脸上带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