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从微微的醺然和兴奋中清醒过来。
他背脊渗出一层冷汗,细思极恐。
沈寒川说得没错,他陆恒现在看似风光,游走于几大势力之间,实则根基浅薄,如同无根浮萍。
一旦风浪过大,或者几大家族握手言和,他立刻就会成为弃子,甚至是被共同抹除的“麻烦”。
看到陆恒脸色变幻,眼神重新变得清明而凝重,沈寒川的语气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带着一种饱经世事的沧桑:“恒儿,你要记住,与虎谋皮,首先要让自己也长出獠牙。借着他们相争,拼命发展壮大你自己!你要想的,不是怎么帮他们彻底搞垮张家,而是怎么在这个过程中,踩着他的肩膀,爬到和他们平起平坐的位置!甚至…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否则,你永远只是一颗随时可以被舍弃的棋子!”
陆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郑重地问道:“三叔,我明白了,那依您看,我们现在该如何布局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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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川却缓缓摇了摇头,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具体的后手,需要你随机应变;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给你留下了一张最后的护身符,希望…你永远没有用到它的一天。”
“护身符?”陆恒追问,“是什么?”
沈寒川没有回答,陆痕又问道:“那你呢,三叔?你为自己准备了什么护身符?陈家赢了,或许会留你当个管事;张家赢了,你…”
沈寒川忽然笑了,那笑容在跳动的灯火下显得格外诡异,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决绝。
“护身符?我不需要那东西。”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道:“不管他陈家和张家,谁胜谁负,他们都灭不了张家满门,官府不会允许,他们彼此也会顾忌,但我要的是张家一族,上上下下,男女老幼,鸡犬不留。”
他抬起眼,那双平日里麻木浑浊的眼睛,此刻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哪怕拉上这整个杭州城的人陪葬,我也要张家灭族。”
陆恒被他话语中那刻骨的仇恨和毁灭欲惊得心脏骤缩,汗毛倒竖。
他从未见过沈寒川露出如此恐怖的神情,这绝不仅仅是因为赘婿身份带来的屈辱。
“三叔!”
陆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和张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恨到如此地步?”
沈寒川死死盯着跳动的灯焰,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沉默了许久,久到陆恒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开口:
“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张清辞,并不是那张承业正妻李氏亲生的。”
陆恒愣了一下,点头:“这个我隐约知道些,据说张清辞的生母因难产,去世得早…”
“放屁!”
沈寒川猛地打断他,声音嘶哑,悲愤道:“她是被害死的,是被张承业,还有他那两个好兄弟张承怀、张承仁,以及那个毒妇张玉兰,被张家一家子联手害死的。”
陆恒倒抽一口凉气:“什么?”
沈寒川闭上眼睛,痛苦之色溢于言表,仿佛说出这句话,就用掉了他全身的力气。
陆恒心中那股现代人的八卦之火,混合着对真相的渴望和对沈寒川的担忧,熊熊燃烧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三叔,那张清辞的生母,您和她是什么关系?”
沈寒川猛地睁开眼,眼中血丝遍布,他死死咬住牙关,不再言语,只是拿起酒壶,直接对着壶嘴猛灌起来,辛辣的酒液顺着他花白的胡须流淌,分不清是酒水还是压抑的泪水。
陆恒看着他这副模样,脑海中突然闪过最初在那间破茅草屋里,沈寒川醉酒后癫狂骂天的情景。
他心一横,也拿起酒壶,不再多问,只是一杯接一杯地给沈寒川倒酒,陪着他喝。
劣质的烧刀子如同火焰般灼烧着喉咙和肠胃,也烧融了沈寒川心中那冰封了二十年的堤坝。
酒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