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家祠堂内鸦雀无声,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突然,大门洞开,一阵冷风毫无预兆地刮过,祠堂内外的灯火齐齐晃动,光影乱舞。
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祠堂大门之内。
他依旧穿着那身半旧的棉袍,身形显得有些佝偻,但那双眼睛,在晃动的烛光下,却亮得骇人,扫视全场,带着一种俯视众生的冷漠。
正是沈寒川。
而更让人心惊的是,他的身边,赫然站着神色平静,甚至一脸决然冷意的张清辞。
她并未被捆绑或制住,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像是与沈寒川一同前来。
“清辞!”张承业失声唤道,想要上前,却被陆恒用眼神制止。
沈寒川的目光掠过脸色各异的众人,最后落在推官孙默身上,微微颔首:“孙推官来了,很好。今日,便请你,还有在场的诸位青天大老爷,以及张家的列祖列宗,听一听,评一评,二十年前,发生在这座深宅大院里的,一桩血案!”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沈寒川!”
史昀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厉声喝道,“你挟持人质,还敢在此妖言惑众,还不快束手就擒!”
沈寒川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当他是一只聒噪的苍蝇。
他的目光,直直刺向面色惨白如纸的张承业,以及角落里恨不得缩进地缝的张承怀、张承仁。
陆恒见沈寒川眼中杀意浓郁,为免张请辞出意外,率先迎上去,笑着道:“三叔。”
他目光平静,迎向沈寒川,“放了清辞吧。”
陆恒的语气笃定,好似早就看透本质,冷静道:“我知道,您不会伤害清辞,若您真有此意,莫说一个张清辞,便是十个,恐怕也早已…”
他话未说尽,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沈寒川闻言,脸上那冰冷的线条柔和了一瞬,竟洒然一笑,带着几分自嘲,又似有几分欣慰:“哈哈哈,好,好!不愧是我沈寒川看中的侄儿,果然了解我。”
他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神色平静的张清辞,松开了扣住她手腕的力道,轻轻一推,将她送向了陆恒的方向。
这一举动,让紧绷的气氛略微一缓。
陆恒伸手扶住张清辞,确认她无恙后,目光重新落回沈寒川身上,补了一句,无奈道:“再说,凭着三叔您这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在座的又有谁能奈何得了您?”
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不少原本还存着些别样心思的人心头一凛。
沈寒川眯起眼睛,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盯着陆恒。
他缓缓摇头,玩味笑道:“在座的或许奈何不得,但是嘛…”
他话音一顿,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祠堂那高耸的穹顶和粗壮的横梁,“这顶梁上,屋顶间的,可就不得而知了。”
“了”字出口的刹那,他袍袖猛地一甩。
只听一阵密集而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一大把寻常的铜钱化作一道道黄光,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疾射向祠堂不同方位的房梁和屋顶隐蔽处。
“噗噗噗!”
铜钱嵌入木头的闷响接连不断。
与此同时,数道黑色的身影被迫从梁上、檐角等高处跃下,落地时虽竭力保持平稳,却难免显出一丝狼狈。
正是以沈冥为首,奉命潜伏在高处,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暗卫精锐。
他们此刻脸上布满了震惊与挫败。
沈冥自认为隐匿之术已臻化境,现在却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对方以如此随意的方式,用最普通的铜钱尽数逼出,这其中的差距,判若云泥。
沈冥稳住气息,压下心中的骇浪,带头向着沈寒川所在的方向,深深一揖,声音带着苦涩与敬畏:“谢三爷不杀之恩。”
其余暗卫也齐齐躬身行礼。
他们清楚,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