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阿月明显变得心绪不宁。
她常常一个人发呆,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玉珏,眼神飘忽,连霍昭跟她说话,有时都需要叫两三遍才能反应过来。
训练风雷狼骑追踪技巧时,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封羊皮信,被她藏在贴身的衣物里,像一块烧红的炭,灼烫着她的心。
信中所描述的生父形象,与巴图所说的那个冷酷下令抛弃她的“尊贵的大人”似乎有所不同。
那种深沉的“悔恨”与“思念”,触动了她内心深处对血缘亲情的隐秘渴望。
她从小没有父母,是狼群和霍昭给了她温暖,但“父亲”这个词,依旧对她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同时,一个疑问也开始在她心中滋生:昭哥哥……他知道我的生父还在世吗?他知道这封信吗?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想起霍昭一直以来对她身世问题的回避,想起巴图出现后霍昭那异常严厉的处理方式,想起他总说“过去的事情不重要,现在和将来才重要”……以前她只觉得是昭哥哥在保护她,不愿她想起悲伤的过去。
但现在,这封“生父”的来信,让她开始用一种新的眼光审视这些细节。
难道……昭哥哥是故意不让我知道?他怕我知道生父还在,会离开他,回草原去?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委屈和不安。
她从未想过离开昭哥哥,可他为什么不信任她呢?
终于,在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傍晚,阿月鼓足了勇气,拿着那封被她攥得有些发皱的羊皮信,走到了正在查看地图的霍昭面前。
“昭哥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霍昭抬起头,看到她手中那眼熟的羊皮卷轴和她脸上挣扎犹豫的神色,心中猛地一沉!
他认得那东西,暗卫早已汇报了边市上的异常,他正暗中追查来源,没想到对方动作如此之快,竟然直接将信送到了阿月手中!
“这是什么?”霍昭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与担忧,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是……是一封信。”
阿月将信递过去,低下头,不敢看霍昭的眼睛,“他们说……是我……是我阿爹写来的……”她用了草原上对父亲的称呼。
霍昭接过信,快速扫了一眼内容,那伪造的悲情与挑拨离间的意图几乎跃然纸上!
他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哦?哪里来的?”
“是……是在边市上,一个人不小心掉的,后来……后来不知怎么在我衣服里了。”阿月的声音越来越小。
霍昭将信放在案上,看着阿月,语气严肃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回避:“阿月,这封信来历不明,内容更是荒诞不经。当年抛弃你之人,何其狠心,岂会如今又来做这惺惺之态?这定然是匈奴新的离间之计,想扰乱你的心神,切莫上当。”
“可是……”阿月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困惑与寻求答案的渴望,“昭哥哥,你早就知道我的阿爹……他可能还在,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阿爹,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当年……真的是迫不得已吗?”
面对阿月一连串的追问,霍昭沉默了。
他该如何回答?告诉她,她的生父可能是一位匈奴贵族,甚至大王,但同时也是下令抛弃她们母女、手上沾满汉人鲜血的仇敌?告诉她,她的身世一旦公开,将面临无尽的危险和来自两方的排斥?
他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
他只能用最严厉的态度,斩断这一切。
“阿月!”霍昭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我说了,这是敌人的阴谋!你的身世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是我霍昭的妹妹,是大汉的子民,这就够了!不要再纠结于这些无谓的过去,更不要去相信这些来路不明的鬼话!”
他从未用如此严厉、甚至带着一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