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劫,你闹得太大了。”凯文的声音在密闭的禁闭室内显得格外清晰,每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众目睽睽之下行凶,我无法为你开脱。”
监牢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纹路,那双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眸里,此刻竟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疲惫。
千劫发出一声沙哑的嗤笑,被束缚的身躯在阴影中绷紧如弓:“哼,不需要。”
突然,他猛地向前倾身,身上的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面具下的视线如同淬火的刀锋,狠狠钉在凯文脸上:
“比起这个,凯文——我更想知道,铃被那些杂碎杀死的时候,你在哪?”
空气骤然凝固。
凯文的喉结几不可见地滚动了一下。漫长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最终化作两个沉重的字眼:
“……抱歉。”
这声道歉让千劫发出更加刺耳的冷笑,那笑声里浸满了失望与讥讽。
“呵……你不该和我道歉。”
他死死盯着凯文,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该听你道歉的人——是樱。”
沉默许久后,凯文开口:“我会赎罪。”
千劫发出一声尖锐的嗤笑,仿佛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哈,赎罪?你拿什么赎罪?”
凯文的目光平静地穿透监牢落在千劫身上,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
“我的生命。”
语罢,他不再多言,转身便离开了千劫的监牢,厚重的合金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将那片被怒火与偏执充斥的空间彻底隔绝。
监牢外,普罗希娅与妖精爱莉正安静地等候着。凯文与她们汇合,简短地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三人沉默地行走在空旷的走廊中,只有规律的脚步声在回荡。
过了一会儿,普罗希娅平稳地悬浮到凯文身侧,她的双眼微微闪烁,提出了疑问:
“凯文,逻辑分析出现矛盾。为什么千劫会如此愤怒?从直接利害关系看,铃的事件与他本人并无关联。”
凯文的步伐未有停顿,如同他叙述往事的声音一样平稳:“因为他曾经失去过。”
他解释道:
“第七次崩坏后,根据高层的命令,樱摧毁了阿波尼亚和千劫当时所在的疗养院。千劫因此与樱爆发激烈冲突,最终被强制带回逐火之蛾。这段历史,你的数据库中应有记录。”
普罗希娅点了点头:
“确有关联数据记载。樱摧毁了他当时的容身之所。但悖论在于:以千劫的行为模式推算,他非但没有复仇,反而在此刻为樱挺身而出。原因是什么?”
就在这时,妖精爱莉轻轻落在凯文的另一侧肩头,她双手托着脸颊,眼中闪烁着洞察人性的光芒,用她那清甜的嗓音说道:
“也许,正是因为他自己经历过‘失去’的滋味,才会对‘摧毁了樱的家的那些人’,感到加倍的愤怒吧?”
她歪着头,看向凯文线条冷硬的侧脸,轻声问道:
“你说对吗,可爱的人类?”
凯文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向前走着,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某种沉重的东西,又一次悄然沉淀了下去。
走廊的尽头,光线幽暗,仿佛预示着前路黯淡的未来。
梅的指尖轻轻划过纸质文件的边缘,实验室的冷光在她镜片上反射出锐利的光斑。
她垂眸凝视着提案,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实验现象:
“通过植入多种崩坏兽基因片段,人为诱导凯文体内的帕凡提基因产生定向突变,以此突破现有力量上限......”
她抬起眼帘,目光穿透镜片落在梅比乌斯脸上,“很危险的构想。”
梅比乌斯交叠双腿坐在对面,蛇瞳在阴影中微微收缩:“危险?我们现在就站在悬崖边上,梅博士。”
她的指尖轻轻敲击扶手,“这份提案不过是承认了一个事实——想要战胜非人的灾难,就必须先超越人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