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旧风扇与井水
1991 年 7 月 12 日的午后,临川老城像是被扔进了蒸笼。才刚过两点,太阳就毒得晃眼,气温飙升到 34℃,空气里的湿度高达 80%,走在巷子里,连风都是热的,吹在脸上像裹着层湿棉花,闷得人喘不过气。
城南门的旧药店里,更是热得像个火炉。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墙角那台 1978 年产的 “熊猫” 牌落地风扇 —— 扇叶边缘锈迹斑斑,露出里面的铁皮,电线外层的胶皮破了好几处,用黑胶布缠了三圈,胶布都泛了黄,看着就让人揪心。风扇开着最大档,扇叶 “嗡嗡” 地转着,吹出来的风却带着股热气,只能稍微缓解下闷热。
“这天也太热了,再这么下去,凉茶都要熬成热汤了!” 王婶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抱怨着,她手里的布巾已经湿透,拧出的水都能滴成线。
陆超群也热得满头大汗,他把棉袄早就脱了,只穿件单衣,后背还是湿了一大片。他看了眼排队的顾客,每个人都扇着扇子,脸上满是焦躁,心里顿时有了主意。“王婶,帮我搭把手,把后院的井水抬两桶过来!”
两人一起往后院走,后院的井是老井,井水常年冰凉。陆超群用木桶打了两桶水,桶壁上很快凝满了水珠,顺着桶身往下滴。他们把水抬到店里,倒进一个大铝盆里,又从冰柜里拿出几块碎冰放进去 —— 这冰柜还是之前凑钱买的二手货,只能勉强冻点冰块。
铝盆里的井水晃着碎冰,像一面晃动的镜子,映出头顶昏黄的灯泡。陆超群找了张红纸,用毛笔写上 “降温区” 三个字,贴在盆沿上,又拿了几块干净的布巾放在旁边:“各位父老,天热,大家进门先撩点井水擦擦脸,凉快凉快再买凉茶!”
排在最前面的张奶奶率先走过来,用布巾蘸了点井水,往脸上一擦,顿时发出 “爽” 的一声惊叹:“哎呀,这水真凉!一下子就不热了,比风扇吹着还舒服!”
其他顾客也纷纷效仿,有人撩水擦脸,有人用布巾敷在额头,店里顿时响起一片 “啧啧” 的赞叹声。之前的焦躁一扫而空,连排队的队伍都变得热闹起来,有人聊着天,有人夸赞着陆超群会办事,整个药店都透着股清爽的暖意。
“超群哥,还是你有办法!” 小梅端着刚熬好的凉茶走过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么一弄,大家也不催了,店里也没那么闷了。”
陆超群笑着点头,擦了擦额角的汗:“只要大家舒服,咱们多费点劲也值。这天气热,大家喝凉茶就是为了解暑,总不能让大家在这儿受煎熬。”
风扇还在 “嗡嗡” 地转着,井水的凉意慢慢扩散开来,店里的气氛越来越轻松,铜秤砣放在柜台中央,在灯光下泛着光,像是在为这惬意的场景伴奏。
二、风扇叶的背叛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到了下午 4 点 47 分。店里的顾客依旧不少,大家喝着凉茶,聊着天,偶尔传来几声笑声。陆超群正低头给一位顾客找零钱,突然,“哐” 的一声巨响打破了店里的平静 —— 是那台旧风扇出了问题!
所有人都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纷纷抬头看去。只见风扇的一片铁叶突然断裂,像一把旋转的刀,带着 “呼呼” 的风声,径直朝着柜台中央的铜秤砣砸过去!
“小心!” 有人惊呼出声,排在柜台前的顾客赶紧往后退,一个小孩吓得直接躲到了大人身后,眼睛里满是惊恐。
陆超群心里一紧,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他伸出手,一把抓住铜秤砣,就在这时,断裂的风扇叶也砸了过来 ——“当” 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风扇叶重重地撞在铜秤砣上,秤砣表面被划出一道白痕,发出刺耳的金属嘶鸣,声音尖锐得让人耳朵发麻。
陆超群的掌心被震得又麻又疼,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但他紧紧抓着铜秤砣,丝毫没有松手。风扇叶被弹开,掉在地上,发出 “哐当” 的声响,才终于停了下来。
店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柜台前的陆超群和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