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 年 1 月 22 日的临川老城,清晨的薄雾像一层纱,裹着刺骨的寒意,贴在青石板路上。路边的屋檐下挂着冰碴,风一吹,“叮咚” 作响,把年味都吹得冷了几分。“同心凉茶铺” 的门板刚卸下一半,就见街道办副主任老马带着两名协管员,踩着路上的冰碴走了过来 —— 老马穿件深蓝色中山装,领口别着枚褪色的徽章,手里攥着张纸,脸色比清晨的雾还要沉。
一、手写停业令
“陆超群,出来!” 老马走到店门口,停下脚步,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正在整理药材的陆超群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擦了擦手上的药粉,快步走出来:“马主任,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周围买凉茶的街坊也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老马手里的纸。老马没回答陆超群的话,而是让两名协管员搬来梯子,把手里的纸钉在店门正中央 —— 那是一张手写的《停业整顿通知》,纸是粗糙的办公用纸,字迹是用蓝色圆珠笔写的,歪歪扭扭却透着股威严:“因群众举报、卫生隐患,责令‘同心凉茶铺’即日停业,待复查合格后方可营业。” 落款处盖着 “临川县城关镇人民政府” 的红章,墨迹还没完全干,在晨光下泛着油亮的光,像一枚封喉的钉子,死死钉在店门上。
“群众举报?卫生隐患?” 陆超群皱起眉头,心里满是疑惑,“马主任,我们店的卫生每天都打扫,证照也齐全,怎么会有卫生隐患?是谁举报的?能不能让我们看看举报材料?”
老马把双手背在身后,眼神躲闪了一下,却依旧硬着头皮说:“这是上级的决定,你照做就行,别问那么多。赶紧停业,要是敢私自营业,后果自负!” 他说完,又指了指通知上的红章,“这章是真的,可不是我瞎编的,你要是不服,可以去申诉,但停业期间,必须关店!”
周围的街坊纷纷替陆超群说话:“马主任,这不对啊!超群的店我们都常来,卫生干净得很,怎么会有隐患?”“肯定是有人瞎举报,你们也不调查清楚就下通知,这也太草率了!”
老马被问得有些不耐烦,对着街坊们摆了摆手:“这是政府的规定,你们别瞎掺和!” 说完,就带着两名协管员转身走了,留下陆超群和一脸愤慨的街坊们,还有那张贴在店门上的停业令,像一块乌云,笼罩在 “同心凉茶铺” 上空。
陆超群伸手摸了摸通知上的红章,指尖能感觉到油墨的黏性,心里却凉了半截 —— 这是开店以来第一次面临停业危机,要是真关店了,不仅自己的心血白费,跟着入股的街坊们也会受影响。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围过来的街坊们说:“大家别担心,我会去申诉的,咱们店的卫生和证照都没问题,肯定能查清楚!”
二、血指印申诉
傍晚六点,天已经黑透了,街上的灯笼亮起,却照不亮店里的压抑。“同心凉茶铺” 的门已经关上,店内只点着一盏 25 瓦的灯泡,昏黄的光勉强照亮柜台,把陆超群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上,像一道倔强的剪影。
陆超群坐在柜台前,面前摊着一张 1990 年版的《个体户申诉表》,表格是他下午从街道办领来的,上面印着整齐的格子,等着填写申诉理由。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毛笔,却没蘸墨汁,而是拿起放在旁边的铜秤砣 —— 秤砣的边缘还带着早上不小心留下的缺口,他深吸一口气,用左手食指轻轻蹭过秤砣的缺口,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滴在表格上,像一朵小小的红花。
“用我的血写,总能证明我的诚意吧!” 陆超群小声嘀咕,眼神里满是坚定。他捏着毛笔,笔尖蘸着指头上的血,在表格上一笔一划地写起来。鲜血在纸上晕开,留下一行行殷红的字迹:“本人陆超群,经营‘同心凉茶铺’,店内证照齐全,每日三次清洁消毒,药材均从正规渠道采购,不存在卫生隐患。此次被举报,疑为不实信息,恳请政府部门实地复查,还店铺清白。”
笔尖在纸上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和急切 —— 他要尽快证明店铺的清白,不能让街坊们的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