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终于现身了。他三十岁左右，身材瘦高，和周大年有七分相像，穿一件的确良白衬衣，下摆扎在西装裤里，头发梳得油亮，抹了不少发蜡，像一条刚上岸的鳝鱼，透着股油滑。
仓管员看到他，赶紧喊：“峰哥，这位是送原料的个体户，手上还有一批旧货，你要不要过目？” 周小峰走过来，上下打量了陆超群一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像秤杆在找对应的星花，带着审视的意味。
陆超群掏出烟递过去，笑着说：“周厂长，我手上有二十吨马兜铃茎的陈货，价格绝对便宜，只求现金交易，您要是有兴趣，咱们可以详谈。” 周小峰却没接烟，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谁介绍你来的？”
“周大年，他说是您堂哥，让我直接来找您。” 陆超群报出周大年的名字，紧紧盯着周小峰的反应。听到 “周大年” 三个字，周小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像被秤砣砸到了指尖，却很快恢复了平静，笑了笑说：“行，那你明天把样品带来看看。下次直接找我就行，别麻烦我哥了。”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办公室，白衬衣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片，像被火烤过的纸，透着心虚。
十 偷拍
陆超群的袖口里，藏着一台林知秋从省报借来的 “理光 FF-9” 微型相机，镜头从衬衫纽扣的缝隙里探出来，不易察觉。趁着周小峰离开、工人们忙碌的间隙，他快速按下快门，连拍了几张关键照片：
生产记录本的封面，清晰显示 “临川保健食品实验厂 制粒车间”；
周小峰的侧脸和记录本上的签名，能清晰比对笔迹；
省城卡车的车牌特写，证明分销渠道；
印着 “周氏药材行” 的原料麻袋和盖着 “秤砣章” 的接收单，形成完整证据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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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机的快门声被机器的轰鸣声掩盖，像给假药链条悄悄钉上了一枚枚隐形的钉子，每一张照片，都是将他们绳之以法的有力证据。
十一 撤离
下午四点五十，陆超群借口 “回去准备样品”，推着空板车准备离开厂区。独眼老头在登记簿上画了个 “√”，连日期都懒得写，就挥手让他走了。
出了厂区，陆超群快步走到一个隐蔽的拐角，从袜筒里掏出用口香糖纸包着的马兜铃粉样本，又从帆布袋里拿出那张盖着 “秤砣章” 的接收单，一起放进保温袋里，拉上封口。夕阳照在假药厂的白墙上，给墙面镀上了一层金色，像给这栋罪恶的建筑敷了层金粉，却遮不住内里的恶臭和肮脏。
他回头看了一眼假药厂的大门，心里充满了坚定 —— 很快，这里就会被查封，那些害人的假药也会被销毁，周大年、周小峰这些罪犯，终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十二 链条图补齐
夜里，临川县检察院的临时办公室里，林知秋在小黑板上更新了假药链条图 —— 原本的三条线变成了四环：周氏药材行（供应原料）→临川假药厂（粗加工）→省城分销点（精包装、监制）→终端药房（销售）。
在 “临川假药厂” 一环下方，陆超群用粉笔写了一行备注：“厂长周小峰，周大年堂弟，穿的确良白衬衣，梳背头，生产记录本签名已取证，原料与成品均有样本。” 他把铜秤砣放在桌上，底部的 “齿边 + 秤星” 复合纹还沾着暗褐色的 “印泥”，像给整个假药链条盖了一枚决定性的暗章。
林知秋看着这些证据，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太好了！现在证据链完整了，明天我们就联合公安局、药监局，一起查封假药厂，抓捕周小峰！”
十三 尾声
陆超群拿起那张盖着 “秤砣章” 的接收单，准备放进证据袋，却意外发现单据背面有一行铅笔小字 —— 是周小峰写给自己的备忘：“月底给哥送‘分红’，顺带去省社保，把临时工档案提出来，万一出事，有人顶。”“哥” 字被圈了一下，格外醒目，像给火写了个明确的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