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渊州的军营扎在连绵的山坳里,篝火的光芒映着将士们一张张愤懑的脸。晚风卷着操练后的汗味与金属的腥气,却吹不散帐前那片低气压。
“凭什么!我们都是九尾狐族的血脉,流着一样的血,凭什么要提着刀砍向自己的族人?”一个身材高挑的狐狸将领将酒囊狠狠砸在地上,酒液溅湿了青石板:“程王到底在想什么?蛮荒之域的豺狼虎豹还在边境虎视眈眈,他倒好,先让我们窝里斗!”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
“就是!前几日攻城,我亲手斩了对面的队长,后来才知道那是我远房表兄!这叫什么事啊!”
“再这么打下去,不用蛮荒异族动手,咱们九尾狐族自己就得灭绝!”
群情激愤中,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青年缓步走来。
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清逸,眉宇间带着几分温润,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锐利。
正是变幻了容貌的玲羽。
他没有急着出声,只是站在火光边缘,静静听着将士们的抱怨。
直到帐前的喧哗声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落在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公子身上时,玲羽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朗,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诸位将士,同族相残之痛,想必你们比谁都清楚。可你们有没有想过,程千王为何执意要让你们自相残杀?”
身材高挑的狐狸将领皱眉:“谁知道那疯子安的什么心!难不成是权力迷了心窍?”
“权力?”玲羽轻轻摇头,语气陡然转冷,“他要的,恐怕不止是紫渊州的权柄。据我所知,程千早已暗中勾结了蛮荒之域的异族。”
“什么?!”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将士们瞬间炸开了锅。
“你胡说什么!蛮荒之域是我们的死敌,程王他疯了不成?”
“我的爷爷,就是死在了蛮荒之域的入侵之中,他……他……怎么会和莽荒之域勾结在一起呢……”
“勾结虫族?那他让我们自相残杀,难不成是……”有兽想到了可怕的可能,声音都在发颤。
这就是阴谋论,可怕的地方,尽管程千可能真的只是想要借助蛮荒之域的力量让自己得到城主之位,但一旦让将士们染上了怀疑的情绪,他们自然就会更加的扩展联想。
玲羽甚至没有想到,将士们还不用她来徐徐引导,就已经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玲羽目光扫过众兽,字字清晰:“不错。他故意让你们内斗,消耗我族的兵力,就是为了给蛮荒异族铺路。等到我们两败俱伤,那些茹毛饮血的怪物便会趁机踏平西玄城,而程千,会踩着我们族人的尸骨,做他的异族傀儡王!”
“放屁!”一个老兵怒喝着拔刀,刀光在火光下闪着寒芒:“程千他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玲羽上前一步,眼中仿佛燃起火焰。
“我相信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前几天的时候大部分紫渊州的部队都被调离了沧梧海州的边境望月郡,你们猜猜是为什么……
是因为,当时攻城的,正是蛮荒之域十三王之一的隐翅虫,灰冥!”
一桩桩一件件,被玲羽娓娓道来,细节详实得让人心惊。将士们脸上的愤怒渐渐变成了震惊,随即又被更深的怒火取代。
“这个叛徒!”
“他不只是西玄城的叛徒,他是整个兽域的叛徒!”
“要是让别的国家知道了,我们的国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叛徒,我们九尾狐族的脸面都被丢光了!”
“我就说那些事透着古怪,原来是他搞的鬼!”
“杀了他!我们不能做虫族的刀下鬼,更不能让叛徒得逞!”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杀程千”的怒吼便如浪潮般席卷了整个军营。火把被高高举起,映着一张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刀刃出鞘的铿锵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沸腾的杀意。
玲羽站在兽群中,看着眼前义愤填膺的将士们,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