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有人低头看鞋,有人假装整理篮子,谁也不敢吱声。
王姨抖着手打开盐包,称重,装袋,动作慢得像在拖时间。
江砚洲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神落在她手上,像盯犯人。
称完,他拿过袋子,转身递给慕晴。
她接过,仰头看他:“江哥,你这不像民兵队长,像护崽的虎。”
他耳尖一红,没说话,只把盐袋往她手里按了按。
“哎哟,还害羞?”她笑出声,“刚才那气势呢?‘执行’!‘现在’!说得我都想立正敬礼了。”
旁边一个大婶忍不住插嘴:“江队也太护短了,不就买个盐嘛。”
江砚洲转头看她,语气平静:“她早上出门,手就红了。我想让她早点回。”
大婶噎住,讪讪笑了两声。
另一个妇女小声嘀咕:“要我说,慕晴真是走运,摊上这么个男人。”
“可不是嘛,以前谁敢跟王姨顶嘴?这回倒好,直接被压着称盐。”
“人家是军属,又是民兵队长,能一样?”
“可江队以前也不管这些啊,听说连馒头蒸糊了都自己吃,从不挑拣……怎么对她就这么上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议论声窸窸窣窣。
慕晴听得清楚,却没回头,只低头看着手里的盐袋,忽然觉得手心有点烫。
江砚洲没理会那些话,只低头问她:“冷不冷?”
“还行。”她缩了缩脖子,“就是风钻耳朵。”
他二话不说,解下军大衣扣子,往她身上裹。
她推他:“你自己穿!”
“我不冷。”他硬给她裹上,又把领子翻好,“里面贴身,暖和。”
她瞪他:“那你穿啥?”
“我皮袄在巡逻包里。”他拉着她往外走,“走,回家。”
王姨在柜台后头看着他们出门,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敢出声。
外头雪下得紧了,风卷着雪花往人脸上扑。
慕晴被大衣裹得严实,整个人陷在他衣服的余温里,像泡在热水里。
她抬头看他:“江队,你说我要是明天去买糖,你是不是还得亲自押送?”
“嗯。”他点头,“押到王姨把糖塞你手里。”
“那我要买针线呢?”
“我也去。”
“买肥皂?”
“去。”
“买卫生纸?”她坏笑,“你也跟着?”
他脚步一顿,耳尖红得快冒烟,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我站门口。”
她笑得直打晃,差点踩雪坑里。
他赶紧扶住她胳膊,低声道:“慢点。”
“江砚洲。”她忽然收了笑,仰头看他,“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他愣住,眼神闪了闪。
雪花落在他睫毛上,化成小水珠。
他没答话,只伸手,把她冻红的手从袖口拉出来,塞进自己大衣口袋,贴着胸口。
“这里暖。”他说。
她没抽出来,就让他揣着。
两人并肩走着,雪地上留下两行脚印,一深一浅,挨得很近。
快到家门口时,她忽然说:“江队。”
“嗯?”
“你以后别动不动就亮工作证了。”她皱眉,“人家要说你以权谋私。”
“我没谋私。”他淡淡道,“我就是确保——我媳妇,想要的东西,都能拿到。”
她心口一热,想骂他嘴硬,又想笑。
最后只踮脚,轻轻撞了下他肩膀:“偏心鬼。”
他低头看她,嘴角动了动,没笑出来,可眼神软得像化了的糖。
她正要推门,忽然想起什么,从布包夹层摸出一小撮盐,悄悄往空间田圃里一撒。
银镯微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