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递员老李头一进院子就嚷:“慕晴!家属院来的信,加急的!”
她正蹲在灶台前给小枪顺毛,听见声音手一顿,锅铲在铁锅里刮出半声闷响。江安立马从门槛上蹦下来,举着木枪喊:“是不是敌情?我来拦截!”
“别闹。”她把猫往怀里拢了拢,站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接过信时指尖有点发紧。
信封是那种部队家属院统一发的牛皮纸信封,边角都磨得起毛了,上面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急得顾不上写工整。她拆开的动作很稳,可一眼扫到开头那句“慕同志,救救我儿子”,心还是猛地往下坠了一下。
江安凑过来扒拉她胳膊:“娘,谁要被枪毙了吗?”
“闭嘴。”她捏了下他鼻子,低头继续看。
信是李嫂写的,说她七岁的儿子小军半夜开始发烧,烧到三十九度八还不退,军医院的大夫查了一圈也没找出毛病,只说先物理降温。可孩子已经抽过两回了,脸烧得通红,嘴里直哼哼“妈妈我冷”。她一个女人守在病房门口,连口水都不敢喝,怕错过医生一句话。
最后一行字洇开了点墨,大概是沾了眼泪:“我知道你有办法……村里人都说你懂偏方,求你救救孩子,要多少钱我都还。”
慕晴看完,没吭声,转身就进了堂屋。
江安跟在后面碎步跑:“娘?咱家药箱在哪儿?我去拿!”
“不用。”她坐在小桌前,把银镯往手腕上推了推,轻轻敲了三下。
眼前一晃,四合院模样的空间静静铺开。田圃里麦苗青翠,暖房角落摆着几排小药匣,其中一格亮着微光。她走过去取出一盒用油纸包好的颗粒药,标签是她自己写的:“小儿清热宁——退烧管用,不拉肚子。”
这药她试过两次,一次是帮隔壁王婶家闺女治风热感冒,一次是给队里放牛的老刘退高烧。效果快得吓人,吃下去半个时辰就开始冒汗,第二天就能下地溜达。对外她一律说是祖上传的土方子,熬成糊糊糊弄过去。
这次不能马虎。
她找来干净白纸,把药分成三包,每包都贴上小条:**早中晚各一包,热水冲服,喝完盖被出汗。别灌冷水,别吃生冷,要是起了疹子就停用。**
又另写一封信:“李嫂,别慌。药先吃着,一天内不退烧再去找大夫换思路。孩子太小,别硬扛。钱的事以后再说,你现在只管守着他。”
封好信,她把包裹交给等在院里的老李头:“明早就寄,越快越好。”
老李头掂了掂:“沉不沉?要不要加个挂号?”
“加。”她说,“写‘急件’,收件人写李秀兰亲启。谁要是敢拆,我找他算账。”
老李头咧嘴一笑:“你这话搁三年前,十里坡没人信。现在嘛——”他拍拍胸脯,“我亲自盯着送进邮局。”
人一走,江安抱住她的腰:“娘,小军哥哥会好吗?”
“会。”她摸摸他脑袋,“娘给的药,向来灵验。”
其实她心里没底。
空间的东西再神,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玄乎事。真出了岔子,她没法解释,更没法补救。但她知道,有些忙必须帮,哪怕隔着几百里,只要还能伸得出手。
接下来几天,她照常喂猪、做饭、晒菜干,可每次听到院外有脚步声,手都会下意识往袖口里缩一下——像是怕那封信突然飞回来,带来坏消息。
江安察觉了,晚上睡觉前抱着木枪问:“娘,你在等小军哥哥的战报吗?”
她差点笑出声:“你还真把自己当民兵了?”
“我是!”他挺起小身板,“我还给他留了半块奶糖呢!等他好了,我就寄过去!”
她揉了揉眼睛,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行,等他退烧了,咱们一起庆祝。”
第三天晌午,太阳刚爬上屋顶,老李头又来了。
这次他手里拎了个蓝布小包,脸上带着笑:“喏,家属院回信了,还捎了东西。”
她接过手,拆信的手比上次稳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