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头发?”她突然问。
江砚洲一怔,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
“我拆了大衣里衬缝进去的,你不会扔了吧?”
“没。”他声音低下去,“还在。”
“哼。”她扬起下巴,“算你还有点良心。”
江安听得一头雾水:“娘,你给我爹寄头发干啥?他又不是秃头!”
“闭嘴!”慕晴拍他后脑勺,“这是战略物资!”
江砚洲看着他们母子俩斗嘴,眼底一点点化开。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桌上拿起一个饭盒:“今天炊事班炖了排骨,我……给你留了一份。”
“隔着屏幕你还能递出来?”她嗤笑,“你以为这是空间传送阵?”
“我知道。”他认真地说,“但我真留了。等我回去那天,一口不少还你。”
慕晴鼻子猛地一酸。
她赶紧低头擤了擤鼻涕,再抬头时已经咧着嘴:“行,那你可记住了,少一口我都找你算账。还有,江安最近馋红薯,你得补双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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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点头,“我都记着。”
江安突然又扑上来:“爹!娘给我吃的蜜薯会冒热气!真的!不是骗人!”
江砚洲目光一凝。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慕晴。
慕晴心头一跳,笑着岔开话题:“小孩子胡说八道,哪有蜜薯会发热的?肯定是太阳晒的。”
江砚洲仍盯着她,眼神深得像井。
过了几秒,他才缓缓开口:“你……照顾好自己。”
“废话。”她翻白眼,“我不照顾自己,难道等你远程遥控?”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声音很轻,“我是说……别太累。孩子交给你,我最放心,但也最心疼。”
慕晴嘴上的笑僵了一下。
她想反驳,想说“我能扛”,可话到嘴边,眼眶先红了。
她扭过头去擦脸,动作太大,围裙带子直接扯断了。江安察觉不对,也不闹了,乖乖靠她腿边站着。
“你那边冷不冷?”她哑着嗓子问。
“还行。”他说,“雪停了。巡逻路上能看到星星。”
“那你多穿点。”她吸了吸鼻子,“别为了逞强冻出毛病。你要是在前线倒下了,我和江安找谁报销精神损失费?”
江砚洲终于笑了:“找国家。”
“呸!”她啐了一口,“国家不管家务事!”
电视忽然发出“滋啦”一声,画面晃了晃。
“时间快到了。”他对讲机里传来提示音。
江安急了:“爹!还没说完呢!”
“下次再说。”江砚洲努力维持平静,“安安,听话。”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小孩拽着屏幕边缘,“你要吃满十个馒头!不然我就……我就绝食抗议!”
“好。”他点头,“我吃十个。”
“拉钩!”
“拉钩。”江砚洲伸出小拇指,贴在屏幕上。
江安也把自己的手指按上去,嘴里念念有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猪崽!”
慕晴站在后面,眼泪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她没捂脸,也没出声,就这么站着,任泪水滑过嘴角,咸得发苦。
江砚洲看见了。
他抬手,在空中轻轻擦了一下,仿佛真能替她抹去那滴泪。
“等我回来。”他说。
画面一闪,黑了。
屋里静得能听见电视散热的嗡鸣。
江安呆呆望着黑屏,小手还贴在上面。过了好久,他转过身,抱住慕晴的腰:“娘,爹刚才……是不是哭了?”
慕晴没答。
她弯腰抱起他,一步步走向炕沿。窗外月亮升起来了,照在院角那棵不起眼的小树上。
树梢上,一片嫩叶正悄悄舒展。
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