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蹲在灶台前吹火苗,柴草噼啪响了一声,火星子蹦到她手背上,她甩了甩手,没在意。可刚直起腰,胃里猛地一抽,喉咙发紧,她捂着嘴冲到屋外,扶着墙干呕起来。
连着三天了,早上一起床就反胃,闻见咸菜味都想吐。她还以为是春寒犯了老毛病,熬了姜汤灌下去,结果一碗刚落肚,全给还回去了。
“娘!”江安从炕上跳下来,趿拉着鞋跑到门口,“你又不舒服啦?”
“没事儿。”她摆摆手,拿袖子擦了把嘴角,强撑着笑,“就是昨儿吃多了,消化不动。”
“可你昨儿就啃了个窝头。”小孩皱着小脸,仰头看她,“你还把窝头掰一半给我,自己吃了两口就说饱了。”
慕晴一噎。
这孩子记性怎么比账本还清楚?
她弯腰把他往屋里推:“大人事儿多,哪像你们小孩,一天三顿饭雷打不动。快进去写作业,别在这儿叨叨。”
江安被推进门,还不忘回头喊:“那你别偷偷喝凉水!你说过凉水伤胃!”
她哭笑不得地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喘了口气。
不对劲。
真不对劲。
她在空间里种的灵菜灵果,吃了只会舒坦,不可能让她恶心。再说她身子骨一向结实,翻山越岭扛粮袋都不带喘的,现在居然闻见炊烟都想躲。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平坦如初,一点动静没有。
可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件事:上次月信,好像……迟了十来天了?
她愣住,手指不自觉摸上了腕间的银镯。
冰凉的银饰贴着皮肤,忽地轻轻一烫,像是谁在里头敲了下杯子,提醒她注意。
她瞪着它:“你该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镯子没反应,但田圃那边隐约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窣声,像是嫩芽顶土。
她咬了咬牙,转身进了屋,从布包夹层掏出一块红糖,塞进兜里,又顺手抓了把山楂片装进荷包。
“我去供销社买针线。”她扬声对屋里说。
江安探出头:“那我能吃你藏的蜜薯吗?”
“不能。”她利落回绝,“再偷吃我就挂你裤衩晾房梁上。”
小孩嗷一嗓子缩回去。
她出了门,脚步却拐了方向,直奔公社卫生院。
医生是个五十来岁的女同志,戴着眼镜,问了一堆问题,最后听了听肚子,又瞧了舌苔,笑着摘下手套:“恭喜啊慕同志,两个多月了,胎相稳着呢。”
慕晴坐在那儿,脑子嗡了一下。
“啥?”
“怀孕了。”医生重复一遍,语气熟稔,“你自己没感觉?嗜酸、犯恶心、容易累?这些都是早孕反应。”
她张了张嘴,想说“我这不是累的,是带娃太费劲”,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两个多月……
那会儿江砚洲还在家过年,夜里抱着她不肯撒手,嘴上说着“别乱动”,手上却把她往怀里搂得更紧。
她当时还笑他:“排长这么黏人,战友们知道了不得笑话你?”
现在想想,哪是黏人,那是播种机开工了!
她走出卫生院时,腿还有点软。
手一直贴在小腹上,轻轻压着,好像怕惊着里头那个悄无声息溜进来的小东西。
银镯又烫了一下,这次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她掌心拍了拍。
她低声骂:“你就乐吧,以后换尿布喂奶你来啊?”
镯子安静了,但暖房角落突然冒出一颗新种子,通体泛着淡淡的粉光,还没落地就被风吹进了土里。
她摇摇头,绕道去供销社买了红糖和山楂片,又顺手拎了包小米——不是馋,就是觉得,得囤点吃的。
回家路上,江安正趴在院门口的地上画画,拿根树枝在泥地上划拉。
她走近一看,又是那棵苹果树,枝头多了朵花,树底下画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小人,中间那个特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