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洲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她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犹豫，干脆往前凑了点，压低声音：“你想想，要是咱真做起来了，赚的钱不用交公，也不占国家便宜，全归自个儿。到时候给江安买新书包，给江悦扯花布做袄子，给你——”她顿了顿，坏笑，“买双皮鞋，让你巡逻的时候帅点，别老被说像霜打的茄子。”
江砚洲耳尖微微泛红，轻咳一声：“胡说八道。”
“我是认真的。”她收起玩笑脸，“我知道你现在身份敏感，不想连累你。但我做事有分寸，绝不给你添麻烦。要是真出了事，我说是我一个人干的，跟你没关系。”
这话一出，江砚洲猛地抬眼。
她迎着他视线，一点没躲：“我嫁你不是来吃闲饭的。你在外头拼命，我在家里也得想办法让日子过得更好。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甩了谁。”
屋里静了几秒。
炉火噼啪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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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洲忽然伸手，把她拉近了些，声音低：“谁说要甩了？我说不行，你也得干。”
慕晴一愣：“啊？”
“你要做，我就支持。”他看着她的眼睛，“但有个条件——累了就歇，有问题就叫我，不准一个人扛。”
她嘴角一点点扬起来，最后笑成一朵花：“行，老板大气。”
“还有。”他又补了一句，“别太招摇。东西做得好就行，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名堂。”
“放心。”她拍胸脯，“我主打一个低调发财。”
晚饭后，孩子们睡了，江砚洲坐在灯下擦枪，慕晴则趴在桌上继续改她的配方单子。她一边写一边嘀咕：“名字也得起个响亮点的……‘元气糖’？太洋气。‘暖身糕’？像药……‘江家秘制养生块’？呸，听着像狗皮膏药。”
江砚洲头也不抬：“叫‘平安块’吧。”
她笔尖一顿：“你说啥？”
“岁岁平安。”他声音很轻，“吃了踏实，活得长久。”
慕晴怔住，低头看了看腕间的银镯，凉丝丝的，可心里却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她没说话，只把那三个字工工整整写在纸顶上，画了个圈，又在旁边画了个笑脸。
夜深了，灯芯跳了跳。
她悄悄摸进空间，站在暖房前看了一圈。红枣红得发亮，蜂蜜挂在蜂巢上滴答作响，角落里那棵灵果树又冒了新芽。
“听见没？”她对着空气说，“咱要开工了。”
没人回应，可脚下的青砖仿佛轻轻震了一下。
她笑了笑，退出来，轻轻关上意识之门。
回到屋里，江砚洲已经睡了，背对着她，呼吸平稳。她蹑手蹑脚爬上炕，在他身边躺下，盯着房梁出神。
明天得先试做一批，看看口感如何。要是行，就找个小铁盒装起来，带去家属院悄悄问问反应。不能急，一步一步来。
她闭上眼，脑子里全是下一步的计划。
窗外，广播站最后一声通知飘进院子：“……各生产队注意，明日召开政策学习会，请全体社员准时参加。”
慕晴在黑暗中睁开眼，嘴角翘了翘。
她翻身坐起，从枕头底下抽出那张写满字的纸，又添了一行：
“第一步：做出能让赵干事吃了都说‘再来一块’的神仙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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