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的寒锋,贴着吴虚耀的脖颈,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滴在冰冷的石板上,碎成一小片湿痕。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演武台下,吴勇捂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脸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声,双眼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却连一句完整的咒骂都说不出来。
他一个31级的太始境武师,竟然被一个连太易境都不到的少年,用两片随手弹出的碎铁片,当着全场的面,废掉了说话的能力!
这已经不是羞辱,这是碾压,是神鬼莫测的手段!
台下数千名学员和导师,鸦雀无声。他们的视线在台上那个持刀的少年和台下凄惨的吴勇之间来回移动,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两道寒光,太快,太准,太狠了!
快到连吴勇这位武师都反应不过来。
准到精准地划破面部肌肉,却没伤及他分毫性命。
狠到让他这辈子都只能当个哑巴!
而做出这一切的少年,从始至终,甚至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这份写意与狠辣的极致反差,让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一个同样的想法:
这个凌伊殇,是魔鬼吗?
“小子,干得漂亮!”脑海中,传来封青玉兴奋的声音,“对付这种货色,就该这么干脆利落!不过,你这手对能量的微操,连我都看走眼了,什么时候练的?”
凌伊殇的意识平静如水,淡淡回应:“无聊时,拿石子练的。这位沂先生,倒是有点意思。”他的余光,若有若无地瞥向了高台的方向。
“疯子……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有学员终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颤抖。
之前他们还觉得吴虚耀狂傲,可现在跟台上的凌伊殇一比,吴虚耀简直纯洁得像一只小白兔。
“他……他真的要杀了吴虚耀?”
“吴家的人就在台下啊!他怎么敢!”
“嘘……小声点,你没看到吴管家的下场吗?”
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蝇般响起,又迅速被更大的恐惧压下。
高台上,气氛同样凝重到了极点。
陆渊和院长的手死死攥着椅子的扶手,那张总是笑呵呵的脸此刻绷得铁紧,胡子都在微微颤抖。
沂先生端着那只裂纹茶杯,神色平静,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风雷激荡。
“陆兄,稍安勿躁。”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仿佛台下的一切都只是棋盘上的风云变幻,“你还没看明白吗?从始至终,主动权都不在我们,也不在吴家,而在那个少年手里。”
一旁的零落依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凌伊殇,那张白纱下的俏脸上,没有恐惧,反而是一种愈发浓烈的好奇与异彩。她转过头,清脆的声音响起:
“沂先生,刚才那两下……真的是伊殇做的吗?他不是法师吗,怎么能用罡气操控那么小的碎片,还那么精准?”
就连她身边的青心焱和舞心月,此刻也是一脸呆滞。
青心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豪迈的嗓门在此刻有些发虚。他自认拳法刚猛,可要让他用指头弹个铁片,飞出几十米还能精准地划破一个高手的脸,他连想都不敢想。
舞心月的三条尾巴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收了起来,看着凌伊殇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挑逗,只剩下深深的忌惮。这个“伊殇小弟”,藏得也太深了!
沂先生将杯中最后一点凉茶饮尽,轻轻放下茶杯,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在这寂静的氛围中,这声轻响仿佛一道惊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看清了。”沂先生缓缓开口,目光扫过零落依和陆渊和,“我不仅看清了,我还看清了你们所有人……都没看清的东西。”
此话一出,陆渊和与零落依等人皆是一愣。
零落依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她追问道:“先生,您快说说!伊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