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样温和的目光，喉咙竟有些发紧。下意识挺了挺肩想掩伤口，却忘了伤处未愈，动作稍大便扯动了皮肉，眉梢几不可察地皱了下。“小伤而已。”开口时，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还带着丝涩意，“边境魔族余孽已清，回来时不想绕路去医仙殿，便想先寻处清静地调息。”
话落，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君青筠脸上。月光恰好落进她眼眸里，映着周遭竹影，竟似将整片霜竹都装在了眼里，亮得惊人。云缥筱忽然觉得紧张，指尖不自觉攥住剑鞘，指腹蹭过冰凉的玄铁，才勉强压下慌乱。想说些什么——比如“月神怎的独自在此”，或是“这霜竹生得真好”——可话到嘴边，只剩干巴巴一句：“叨扰月神了，我这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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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青筠却轻轻摇了摇头，抬手示意她稍等，转身走向轩内的白玉石桌。石桌是用露华崖白玉凿成的，桌面上刻着缠枝竹纹，桌旁两把石凳铺着软垫。她从桌下竹篮里取出个青瓷瓶，里面装着亲手炼制的月华露，有疗伤补神之效。“既来了，便是客。”拿着瓷瓶走回云缥筱面前，指尖不经意碰到对方的手——那手很暖，还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与她自己纤细白皙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这月华露可治外伤，战神若不嫌弃，便拿去用吧。”
云缥筱看着递来的青瓷瓶，瓶身还沾着点竹露，淡香漫进鼻尖。她目光落在君青筠的指尖上：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健康的淡粉，细腻得像上好的羊脂玉。心里忽然泛起丝异样的感觉，像有月华轻轻落在心尖上，痒得人不敢触碰。愣了愣才慌忙接过瓷瓶，指尖相触的瞬间，像寒铁撞上暖玉，她猛地收回手，耳尖瞬间漫上薄红。“多谢月神。”低声道，声音比刚才更涩，握着瓷瓶的手都有些发紧。
君青筠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掠过丝笑意。她虽清冷，却不是迟钝之人，自然察觉得到对方的紧张。只是这位以刚猛果决闻名的战神，战场上杀伐果断，如今却像个手足无措的少年郎，倒让她觉得有趣。没有点破，只转过身，指了指石凳：“轩内有茶，战神若不介意，可坐下歇会儿再走。”
云缥筱顺着她的手指看向石凳，又望向君青筠的背影——素白长袍在竹影里轻晃，发间玉簪随动作微微摇曳，竟让她移不开眼。喉结动了动，鬼使神差地点了头：“那就叨扰月神了。”
两人在石凳上坐下。君青筠提起银壶，给云缥筱倒了杯茶——这茶是用霜竹嫩芽混着月华露炒制的，茶汤泛着琉璃般的淡绿，热气裹着竹芽的清鲜与月华的甘凉，漫过鼻尖。云缥筱端起茶杯却没喝，只放在鼻尖轻嗅，茶香瞬间驱散了几分疲惫。偷偷抬眼望君青筠，对方正望着窗外竹影，眸光平静，侧脸轮廓在月华下格外柔和，连下颌线都似被磨圆了，少了平日的疏离。
“这霜双笙月竹，是月神亲手种的？”云缥筱忽然开口，实在不想让氛围太过安静，可话一出口又觉唐突，连忙补充，“我曾听部下说过，这竹是上古灵植，极难养护。”
君青筠转过头，点了点头：“自接任月神之位便种了，算来已有三千年。”目光落在窗外竹影上，语气里带着温和的怀念，“这竹需月华滋养，却也能反哺灵气，凡间的月华能那般澄澈，也有它们的功劳。”说着，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身为神明，护苍生是本分，这竹，便是我护苍生的一点心意。”
云缥筱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她身为战神，职责便是守仙界边境、御魔族入侵，护佑仙凡两界不受战火侵扰。这些年征战四方，见多了生灵涂炭，深知“护苍生”三字的重量。此刻听君青筠这般说，看着她眼底对霜竹、对苍生的温柔，心里那点异样又涌了上来，比刚才更甚。忽然想起方才在竹影里看到的画面——君青筠躬身浇竹，月华凝在指尖，那般专注温柔，原来不只是养护灵植，更是在践行神的使命。
“月神说得是。”她的声音沉了些，多了几分郑重，“护苍生，本就是我们这些神明的责任。”抬眸看向君青筠，目光里少了紧张，多了认同，“只是我性子粗疏，只会用剑护苍生，不像月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