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护过我们,我们也得护它’。”
林轩接过茶碗,指尖触到碗沿的温,忽然想起君青筠在青雾竹林煮茶的模样,广袖沾着竹露,笑着递来茶:“刚煮的,凉了就不润了。”他没喝,把茶放在石凳中央,旁边摆上文瑶的小竹篮:“先给月神大人晾着,等她回来,茶还能有点温。”又将冰竹珠串挂在竹篱上,风一吹,珠子碰撞的声清润,像在说“等你归,等你归”。
资源殿的高台上,三位长老的狂妄正撞着暗礁。
苍梧握着噬魂钉,钉身黑红泛着凶光,却在注魔气时突然颤了——钉尖沾了点竹露,是从霜月轩飘来的,竟让魔气散了丝。“废物!”他把钉扔给玄矶,“去雍州!把拦路的村民都抓起来,敢护竹,就是和仙界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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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矶刚要走,就见苍洱脸色发白跑来:“月影阁的兵不肯听令!说‘只认云副将和林副将,不认篡权的’!”
苍梧的脸瞬间沉了,却没看见——霜月轩的青芽正顺着竹干往上爬,芽尖的光穿过混沌缝隙,飘向云缥筱;雍州的村民挡在月竹林前,手里的竹枝握得紧,眼里满是不肯退的坚定;这些他不屑一顾的“蝼蚁”,正用君青筠教的方式,护着她的执念,也护着她的归途。
混沌中的云缥筱,突然听见竹枝碰撞的脆响。
是雍州村民挡竹林的声,混着冰竹珠串的清响、竹露茶的热气,穿过混沌飘来。她的意识瞬间清醒,扣衣襟的手微微松了松,又很快攥紧——原来她不是单方面守护,这些苍生也在护她,护她与君青筠的归期。魔气已漫过眉心,墨色顺着额前碎发往下爬,却在触到眉峰旧疤时彻底停住——那是当年为君青筠挡妖兽的疤,君青筠用月华敷时红着眼说“疤是念的印,不能没”,此刻这疤成了最后一道屏障,让她的识海始终留着片清明,没被魔气吞掉。
混沌深处,轮回盘的转动声越来越近。
云缥筱的身体顺着魔气牵引飘去,玄衣的墨色里,唯有领口的竹纹、小臂的疤痕、胸口的暖玉,还留着淡青、浅紫与银白的光,像黑暗中不肯灭的星。意识渐渐沉下去,她却始终将暖玉按在胸口,素笺贴着玉,像贴着君青筠的指尖,贴着凡间的暖,贴着那句没说出口的“我等你”。
仙界的辰光已升得老高。
林朔锁上暗格,钥匙藏在“护”字刻痕里,旁边压着溪村的竹布;林轩坐在石凳旁,守着那碗温茶,竹篱上的珠串还在响;雍州的村民挡在竹林前,竹枝握得紧;文瑶教孩子们编篮,念着“等月神姐姐”——这些细碎的守护,织成一张暖网,顺着混沌缝隙裹着她往轮回盘去。哪怕她堕入魔道,哪怕七情剥尽,这张网也护着她的执念,护着她的归途。
混沌的墨色里,云缥筱终于看见轮回盘的光。金色符文在盘上转,与暖玉的光交织,魔气在符文光中微微退了些,像在为她的执念让路。她知道,历劫的路会苦,却也知道,路的尽头有等着她的人,有等着她护的苍生,有等着补全的竹纹——这些,足够让她握着执念,一步步走下去,直到重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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