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月驱车驶入老城区街巷时,夕阳正将墙面染成暖橙色。车载音响里循环着轻柔的民谣,可她指尖仍下意识摩挲着口袋里那张便签,林辰清冽沉稳的气息,总在鼻尖若有似无地萦绕。
推开家门,饭菜香先一步涌了出来。楚生系着藏青围裙,正弯腰从烤箱里取出烤红薯,额前碎发沾着薄汗,看见她进来,眼底立刻漾起温和的笑意:“回来了?快洗手,最后一道汤刚炖好。”他抬手擦汗时,指节不经意间收紧了几分——方才在厨房,他已隐约听见许清月与父母的通话,提及林辰时,她语气里的雀跃藏都藏不住。
“清月回来啦?”客厅里,许母李秀兰放下手里的毛线活,起身迎过来,目光在她脸上打量着,“今天怎么气色这么好?是不是单子谈得顺利?”
许父许建国也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捏着老花镜,语气沉稳:“先吃饭,有什么事慢慢说。”
餐桌上,糖醋排骨、清蒸鲈鱼都是许清月爱吃的,楚生不停给她夹菜,动作娴熟又自然,可筷子递到她碗边时,指尖极快地颤了一下。
许清月扒了两口饭,终于忍不住开口:“爸、妈,今天谈成了观澜山墅,全款1.5亿,手续都办完了。”
“啥?1.5亿?”李秀兰手里的筷子“当啷”一声碰到碗沿,眼睛瞪得溜圆,“全款?清月,你没骗妈吧?”
“嗯,客户姓林,人挺靠谱的。”许清月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张昊骚扰她、林辰出手解围的事说了出来,“多亏了林先生,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楚生给她盛汤的手顿在半空,汤勺里的热汤晃出几滴,落在桌面,他却像没察觉,只低声附和:“确实该好好谢谢人家。”眼底的温和淡了几分,被一层极浅的寒雾遮住,转瞬又恢复如常。
“还有这种事?”李秀兰立刻急了,拍着桌子道,“那个姓张的也太嚣张了!光天化日欺负人!清月,你怎么不早说?”
“妈,都解决了,林先生帮我解围了。”许清月连忙安抚,“他人挺好的,没趁机提什么过分要求,还特别尊重我的工作。”她说着,脸颊不自觉泛起红晕,想起林辰制住张昊时的挺拔背影,心跳慢了半拍。
这细微的神色变化,恰好落在楚生眼里。
他握着汤勺的手缓缓收紧,指节泛白,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依旧笑着说:“林先生确实绅士,爸说得对,该请人家吃顿饭。”那笑容恰到好处,温和得挑不出半分错处,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翻涌的恨意正顺着血管蔓延——他护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竟对着另一个男人露出这般羞涩模样。
许建国沉吟片刻,说道:“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于情于理我们都该谢谢人家。清月,你问问林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请他吃顿饭,表达一下谢意。”
许清月拿出手机发微信时,楚生低头收拾着桌面的汤渍,指尖用力擦过桌面,仿佛要擦掉什么碍眼的痕迹。林辰回复得很快,约定好第二天晚上在“悦香园”见面。
晚饭过后,楚生默默收拾碗筷,厨房的水龙头开得很大,水声掩盖了他压抑的呼吸。
李秀兰拉着许清月坐在沙发上,压低声音说:“清月,你说这个林先生,又有钱又有本事,还这么绅士,多好的人啊。”她话锋一转,看向厨房的方向,“再看看楚生,天天在家围着灶台转,虽然饭菜做得好,可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吧?”
许清月皱了皱眉:“妈,楚生他也有自己的难处,他身体不好,不能做重活。”
楚生端着洗好的碗出来,恰好听见这话,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妈说得对,我确实该多为家里分担些。”
他走到许清月身边,递上一杯温水,“累了一天,喝点水歇歇。”指尖碰到她手背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眼底深处的恨意却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着——他伪装成家庭主夫,本是为了暗中拿下许清月的真心,可如今,她竟被旁人的光鲜吸引,连母亲的贬低都无力反驳。
第二天晚上六点,悦香园的包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