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除了一些需要走走明面的文书之类,崔寄与皇帝陛下之间的信件也多是二人之间的直接往来。所以即便崔寄不在金陵,有时候皇帝陛下得知的崔寄这边的消息,竟是比邮驿传递更快了。
将这封信收在一边,崔寄另铺了纸张,向皇帝陛下禀陈延请怀阙先生一事。
这几日下来,与怀阙先生已经谈妥,只是怀阙先生便已经应允出山,却也不是当即说走便能走的,关家到底是大族,即便关家如今已与关氏一族割裂,但怀阙先生也坦言去金陵之前,还是得先回阆中做些安排。这些事情,具体如何,总得跟皇帝陛下一一说过。况且,既然请怀阙先生入仕,总需要走中书的旨意下来,名正言顺地将怀阙先生请进金陵城。
这封信与方才那封不同,便算是奏表了,崔寄也写得详尽,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总算写完,同样加了密封,收置一旁。
崔寄一边揉了揉因为垂首太久有些酸痛的脖子,一边扶着凭几慢慢站起身来。
隔壁书阁的灯烛还亮着,崔寄往门口走了走,靠着门框往西侧瞧过去,恰见着西侧书阁内的烛光晃动。
崔寄就这么静静瞧了一会儿,突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站直身子,往前走了两步,却突然瞧见那边窗户有人影一闪,紧接着便是灯烛的光更亮了些。
只这一瞬,书阁内似乎恢复了平静。
以崔寄之敏锐,几乎当下便确定方才那屋内不只那位关娘子一人。
山泽提了热水从前面过来,见崔寄站在门口,还有些奇怪。
崔寄问他:“你从前面来,那位会景小郎君可在?”
山泽更奇怪了,却还是答道:“在呢。这热水便是他帮忙一起烧的。”
崔寄皱皱眉,又问:“怀阙先生也在?”
“是啊。怀阙先生方才要喝水,还是自己提了茶壶到厨房来要水的。”山泽觉得一头雾水,“您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你先进去吧,”崔寄摆摆手,自己去往西边书阁门口又走近了几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