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夜风带着太平洋的咸涩气息,吹过长椅旁稀疏的棕榈树。
叶麟轩——或者说,此刻仍披着“林悦”外表的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了。
苏柳眉的问题悬在空中,每一个字都像钝刀割肉。
“你还要演‘林悦’这个身份,演多久?”
叶麟轩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大脑在疯狂运转,所有的借口、所有的谎言、所有精心编织的故事线在这一刻全部崩塌。
苏柳眉的眼神太笃定了,那不是试探,那是陈述。
他咽了口唾沫,干涩的喉咙发出细微的声响。
【零!零!怎么办?】他在心里疯狂呼唤。
【……】系统罕见的沉默。
不,不是沉默,是一种近乎有形的“注视”。
叶麟轩能感觉到零的存在,但它没有像往常那样蹦出来提供选项、推销道具或是吐槽。
它只是“在”,像一个等待的观众。
他忽然明白了。
零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帮他完美伪装而存在的。
它的名字是“男娘系统”,它的根本目的是让他“成为”男娘,而不是让他永远活在谎言里。
之前的那些任务,那些奖励,那些看似帮助他维持身份的道具——也许都只是在等待这一刻,等待他自己做出选择。
“柳眉姐……”叶麟轩开口,声音哑得不像“林悦”的清亮,也不完全像“叶麟轩”的本音,而是某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因极度紧张而扭曲的音色,“我……”
苏柳眉没有催促。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总是藏着温柔与犀利的眼睛此刻平静得可怕。
她换了个坐姿,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像在等待一份迟到的报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苏柳眉忽然说,语气平淡,“你在想,我是不是在诈你。我是不是还没有确凿证据,只是在用心理战逼你露出破绽。”
她微微偏头,路灯的光在她侧脸投下清晰的阴影。
“新加坡,滨海湾金沙。
“那天你突然就能听懂弗雷格导演的话了,还能用流利的英语反驳他。
“我问过随行的翻译,她说你的口音和用词习惯在那一刻发生了‘突变’,像是……换了一个人。
“但最奇怪的不是语言能力本身,而是你对自己突然会英语这件事,表现出来的不是惊喜,而是一种‘理所当然’。”
叶麟轩的心脏狠狠一抽。
“回国后,我调了你所有的公开影像资料。”
苏柳眉继续说,语气像在分析案情,“从你第一次在广场跳舞被我发现,到《浮生烬》,到《月影霓裳》……你的进步曲线不符合常理。
“舞蹈可以练,演技可以磨,但有些东西——比如面对镜头时的本能反应,对男性审视目光的微妙应对,甚至一些极其细微的生理习惯——这些需要时间浸润的东西,你像是……一夜之间就掌握了。”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
“还有今天。
“不,从更早开始。
“你那个永远需要你帮忙的‘表哥’叶麟轩。
“他永远只在电话里、在别人的转述里出现。
“他和你长得很像?他和你关系很好?可他从未在任何有记录的场合与你同框。
“林洛萱认识他,沈雨晴也认识他……但她们描述中的‘叶麟轩’,性格碎片拼凑起来,总有些地方和‘林悦’重叠。”
苏柳眉深吸一口气,这是她今晚第一次流露出明显的情感波动——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重的疲惫。
“我一直告诉自己,是我想多了。
“我对自己说,林悦只是个有天赋又努力的孩子,她只是有些小秘密,有些不愿提及的过去。
“我甚至后悔自己不信任你,让白泽去调查你,但是直到今天中午白泽突然给我发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