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云逸尘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以及他脸上那混杂着惊骇与茫然的神色,让唐小棠和阿蛮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
唐小棠手腕一翻,几枚闪着寒光的菱形镖已夹在指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破庙的每一个阴暗角落。
阿蛮指尖的淡蓝色蛊蝶振翅频率加快,发出细微的嗡嗡声,她本人则微微眯起眼,鼻翼轻轻翕动,似乎在感知着空气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然而,庙外只有清晨山风吹过林梢的呜咽,庙内唯有尘埃在从缝隙透入的光柱中无声飞舞。
并无任何敌人潜伏的迹象。
“你到底怎么了?”唐小棠蹙眉,看向依旧死死捂着胸口、脸色发白的云逸尘,“看到什么了?还是听到什么了?”
阿蛮也柔声问道:“小哥哥,是伤口又疼了吗?还是……有什么别的感觉?”
云逸尘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干涩。
刚才那瞬间的灼热和震鸣来得太快,去得也快,此刻只剩下心有余悸的悸动。
他无法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更不知该如何解释血玉的存在。
师父临终前的警告如同紧箍咒般束缚着他。
“没……没什么。”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松开按着胸口的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能是太累了,刚才……刚才有点心悸,做噩梦了似的。”
这个解释显然难以让人信服。
唐小棠狐疑地打量着他,目光在他脸上和胸口来回扫视。
阿蛮则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刚才被月光照射过的手背,又抬眼望了望破庙那尊残破的神像基座,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
“行了,既然没事就别一惊一乍的。”
唐小棠收起菱形镖,但警惕性并未放松,“天快大亮了,我们得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走。黑水寨距离不近,路上得小心幽冥教的眼线。”
接下来的半天,三人离开了破庙,在唐小棠的带领下,沿着更加隐秘的山路向所谓的“黑水寨”方向行进。
云逸尘心事重重,一路沉默寡言。血玉的异常共鸣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那破庙,或者那缕月光,到底引发了什么?
这块玉,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唐小棠似乎对这片山脉极为熟悉,总能找到最隐蔽的路径,甚至还能辨识出一些可食用的野果和清泉,暂时解决了食物和饮水问题。
阿蛮则依旧保持着那份神秘和悠闲,偶尔会采集一些路边的奇异花草,小心地收进她的绣花包里。
一路上,三人之间的交流并不多,但一种共患难后形成的微妙默契正在逐渐滋生。
云逸尘能感觉到,唐小棠虽然嘴上看不起他这“山野小子”,但行动上却会不动声色地照顾他,比如在经过险峻路段时放慢速度,或者将水囊先递给他。
而阿蛮,则总在他最疲惫的时候,递过来一颗能提神醒脑的酸甜野果,或是用一种带着清香的药草帮他擦拭被荆棘划破的伤口。
这种细微的关怀,让失去师父、家园被毁的云逸尘,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但他心中的不安,却随着夜幕的再次降临,而愈发浓重。
白天强行压下的关于血玉的疑虑,在寂静的夜晚疯狂滋长。
而且,不知为何,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焦躁,仿佛血液在血管里加快了流速,皮肤下的肌肉时不时传来轻微的、不受控制的跳动感。
尤其是胸口贴着血玉的位置,那种温热的搏动感,似乎比平时更加清晰、有力了。
夜晚,他们在一处背风的山崖下露宿。
唐小棠布置了几个简易的预警机关,阿蛮则在周围撒了一圈防虫蛇的药粉。
篝火跳动,映照着三张年轻却写满疲惫与心事的面庞。
“喂,云逸尘,”唐小棠拨弄着火堆,忽然开口,“你师父……就没留下别的什么东西给你?比如信物,或者……比较特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