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厅内的空间波动与那声诡异的银铃响,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剑宗高层心中激起了难以平息的涟漪。
阿蛮被更加严密地看守起来,关押在了执法厅地底,由多重禁制封印的禁牢之中。
捆仙桩的力量被加强,那枚引发异变的银铃也被长老们试图取下,却发现那铃铛仿佛与阿蛮的手腕血脉相连,强行剥离竟会引动她生命气息的急剧衰减,投鼠忌器之下,只得作罢,转而用更多封印符箓覆盖其上。
对于阿蛮,长老们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带来的警告和情报无法忽视,尤其是宗主伤势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
但她坚决不吐露更多实情,以及那诡异银铃展现出的、超越常识的力量,又让他们极度不安和警惕。
审问陷入了僵局,一种焦躁而压抑的气氛在剑宗高层弥漫。
夜色深沉,细雪不知何时已停,只留下满地清冷的月光,映照着昆仑山巅的积雪,泛着幽蓝的微光。
问剑崖上,云逸尘无法入眠,阿蛮那句“别信预言”和她在捆仙桩上倔强而痛苦的眼神,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
他摩挲着父母留下的断剑和日记,只觉得前路迷雾重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深渊的边缘。
与此同时,一道娇小灵活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的狸猫,借助着建筑的阴影和夜色的掩护,巧妙地避开了几队巡逻弟子和几处不易察觉的警戒阵法,悄无声息地接近了防守森严的执法厅区域。正是唐小棠。
她凭借唐门独有的隐匿身法和对机关阵法的精深理解,再加上对剑宗内部巡逻规律多日来的暗中观察,终于找到了一丝潜入的缝隙。
她的目标,是地底禁牢中的阿蛮。
她心中有太多的疑问需要当面问清楚。
阿蛮的背叛与回归,她对云逸尘那复杂难言的态度,那关于预言的警告,还有……那枚银铃。
作为机关术的传人,唐小棠对能量波动和奇异造物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她隐约觉得,那银铃才是解开阿蛮身上诸多谜团的关键。
经过一番潜行与破解,唐小棠终于找到了禁牢的入口,并利用一枚耗费数日心血才制作出来的、能短暂模拟并扰乱低阶封印符箓能量波动的“拟波机关核”,在守卫换岗的极短空隙内,如同游鱼般滑入了阴森潮湿的禁牢通道。
牢内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上几盏长明灯散发着惨淡的光芒。
阿蛮被特殊的金属锁链捆绑在一根石柱上,比之前在捆仙桩上束缚得更紧,周身贴满了压制能量的黄色符纸,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低垂着头,仿佛已然昏死过去。
唯有她手腕上那枚被层层符纸覆盖的银铃,在唐小棠进入的刹那,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
唐小棠屏住呼吸,如同鬼魅般靠近,在距离石柱几步之外停下,压低声音唤道:“阿蛮。”
石柱上的人影猛地一颤,艰难地抬起头。
当看到来人是唐小棠时,阿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浓浓的担忧和急切:“小棠?!你怎么来了?!快走!这里太危险了!”
“危险?”
唐小棠双手抱胸,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歪着头看着阿蛮,语气带着她特有的犀利和审视,“比起你这位幽冥教圣女孤身闯剑宗执法厅,我这点风险算什么?”
阿蛮语塞,眼中掠过一丝苦涩。
“我来,是要听真话。”
唐小棠走近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阿蛮,“你到底是谁?回来究竟为了什么?那银铃是什么?还有,‘别信预言’……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云逸尘,现在又把他推到了更危险的境地!”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砸向阿蛮。
阿蛮承受着锁链和符箓带来的痛苦,喘息了几下,才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小棠……相信我,我从没想过要害你们……尤其是他……”
“那就说实话!”
唐小棠打断她,“别再打哑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