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内一片死寂,唯有水滴从岩壁渗落,敲击在积水洼中的滴答声,规律得令人心慌。
空气中弥漫的古老尘埃气息,混合着云逸尘身上传来的淡淡血腥与泪水的咸涩,凝固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他在地上趴伏了许久,仿佛一尊失去灵魂的石像。
额头上逆命纹残留的灼热早已散去,只剩下冰冷的虚无。
脑海中反复闪现的,是昆仑山巅那片吞噬一切的熊熊火海,是叶无痕最后化为光尘时那解脱又复杂的笑容,是阿蛮声嘶力竭的呼喊,是唐小棠绝望推开他时的眼神,以及……那枚滚入岩缝、不知所踪的神秘银铃。
宗主死了。
剑宗灭了。
阿蛮和小棠落入敌手,生死未卜。
而他,像一只丧家之犬,被宗主用最后的力量送到了这条不知通往何方的密道之中。
沉重的负罪感与悲恸如同无形的山峦,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恨不得立刻冲回昆仑,与那些幽冥教徒同归于尽。
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那只是毫无意义的送死。
宗主付出一切为他争取来的生机,阿蛮和小棠用自由甚至生命为他换来的逃生机会,他不能就这样辜负。
“活下去……找到答案……”
阿蛮昏迷前的声音,如同微弱的火种,在他冰冷的心湖中摇曳。
他必须活下去。
为了查明真相,为了复仇,也为了……或许还能救出她们。
云逸尘艰难地撑起身体,浑身的骨头都在抗议,传送带来的不适感依旧强烈。
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和脸上的泪痕,眼神逐渐被一种近乎麻木的坚韧所取代。
他捡起掉落在一旁的父母断剑,紧紧握在手中,冰凉的触感让他混乱的心神稍稍安定。
他最后看了一眼银铃消失的那道岩缝,将其位置牢牢刻印在心底,然后毅然转身,沿着密道石阶,向下走去。
这条密道显然年代极为久远,开凿痕迹粗糙,石阶磨损严重,许多地方甚至需要手脚并用才能通过。
越往下走,空气越发潮湿阴冷,苔藓也愈发厚密,仿佛数百年都未曾有人踏足。
只有壁上那些早已失去灵气的夜明珠,证明着这里曾经属于剑宗。
云逸尘不敢有丝毫大意,将感知提升到极限,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前行。
他不知道这条密道通往何处,也不知道尽头等待他的是什么。他只能走,不停地走,向着未知的黑暗深处。
不知走了多久,一天?还是两天?在绝对寂静和黑暗的环境中,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
他只能依靠身体的本能和对微弱光线的依赖,机械地移动着脚步。饥饿、干渴、疲惫不断侵袭着他,但他不敢停下。
怀中断剑偶尔传来的微弱共鸣,以及额头上逆命纹残留的一丝奇异感觉,成了支撑他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终于,在几乎耗尽所有体力,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丝不同——不再是夜明珠惨淡的光,而是……自然的光亮!
虽然极其微弱,带着水汽的折射,但那确实是来自外界的光!
出口!
云逸尘精神一振,强撑着加快脚步。
光亮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隐约的、轰鸣的水声。
通道也变得宽阔起来,人工开凿的痕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天然形成的岩洞。
他冲出通道的尽头,刺目的天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然而,当他适应了光线,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这密道的出口,并非想象中的山脚平地或隐秘山谷,而是……一处万丈悬崖的中间位置!一个被藤蔓和突出岩石半遮掩着的、极其隐蔽的洞口!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幽深峡谷,云雾在半山腰缭绕,根本看不到底。
巨大的水流轰鸣声正是从谷底传来,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