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的。所有遇到他的工作人员,无论是科长还是普通科员,都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向他点头致意。那眼神,不再是以前的熟稔或客气,而是多了一种复杂的东西,混杂着敬畏、好奇,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疏离。
他们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谜。
周为民的办公室门开着,小李秘书看到苏正,立刻站了起来,表情比刚才在电话里还要恭敬:“苏……苏主任,书记在等您。”
称呼已经从“苏副主任”,悄然变成了“苏主任”。
苏正走进办公室,周为民正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棵巨大的香樟树。他的背影,看起来比前些日子要疲惫许多,两鬓的白发,似乎也更多了。
“书记。”苏正叫了一声。
周为民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笑容,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市里的电话,接到了?”
“接到了。”苏正坐下。
“比我想的还要快。”周为民叹了口气,自己也坐了下来,亲自给苏正倒了杯茶,“我前天去市里开会,跟书记提了你。我本来的意思是,先把你放到县里一个更重要的实权位置上,比如常务副县长,再历练一两年。没想到,书记直接拍板,把你调到他身边去了。”
周为民端起自己的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市委办公厅,那是整个市的中枢神经,也是一个真正的旋涡。里面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关系盘根错节,水深得很。”
他抬起眼,看着苏正,目光锐利而真诚:“小苏,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你的‘本事’,甚至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在清源县,有我给你顶着,天塌不下来。可到了市里,你面对的,将是完全不同的局面。你那套……雷霆手段,或许能解决问题,但也可能会给你带来天大的麻烦。”
苏正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这是周为民掏心窝子的话。
这位老书记,从最初的怀疑、试探,到后来的借力、信任,再到现在的欣赏与担忧,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超越了上下级关系的默契。
“当初你写那份教育报告的时候,我只觉得你是个胆大包天的刺头。”周为民自嘲地笑了笑,“后来我才明白,你不是刺头,你是一把刀,一把能剜掉烂肉,却不伤筋骨的手术刀。”
“清源县这几个月,比过去十年干成的事都多。我心里清楚,这都是你的功劳。”周为民把茶杯放下,发出“当”的一声轻响,“所以,我才要把你推荐上去。清源县这个池子,太小了,留不住你。”
办公室里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良久,周为民站起身,重新走到窗前,声音里带着一丝惜别与期许:“小苏啊,到了市里,要更加谨慎,但也要记住你的初心!”
“不要因为环境变了,就忘了你当初写下那些报告时,心里憋着的那股劲。”
“那股劲,才是你最宝贵的东西。”
苏正站起身,对着周为民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书记,我记住了。”
……
调令下来得很快。
第二天上午,市委组织部的一位副部长亲自来到清源县,在县委的全县干部大会上,正式宣布了对苏正的任命。
当“市委办公厅副主任”这八个字从组织部领导口中念出来时,台下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县委副书记,提拔到市委办公厅当副主任。
这在清源县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一次破格提拔。
台下的干部们,神色各异。有人震惊,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但更多的人,是发自内心的敬畏。他们回想起这几个月来,清源县发生的一系列“神迹”——消失的学区房、变成烂尾楼的别墅、被“文化”了的赵局长……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一切,都和台上那个年轻得过分的年轻人,脱不了干系。
现在,这位“神仙”,要高升了。
会议结束后,苏正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本就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