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形”的形象工程,也开始了新的变化。
东部新区,那座锈迹斑斑的“废铁之轮”——曾经的“云州之眼”,在无数市民的围观下,开始自动解体。巨大的钢梁、轮轴、观景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拆解下来,轻飘飘地落在地面,然后自动切割、分类,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一起,像一堆等待回收的积木。
不到半天时间,巨大的摩天轮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一片空旷的平地。没等人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几辆满载着草皮和树苗的园林车,仿佛早就等候在旁,开了过来。工人们在平整好的土地上铺设草坪,栽种树木,安装石凳和儿童滑梯。
傍晚时分,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绿草如茵、充满欢声笑语的社区公园。
“哎,这多好!以前那玩意儿,转一圈死贵,谁没事天天坐?现在好了,吃完饭能带孙子来这儿跑跑,还不花钱!”一位大妈坐在新装好的长椅上,对身边的老姐妹说。
市中心的世纪广场,那片坑坑洼洼的水泥废土上,也出现了施工队。他们没有运来新的花岗岩,而是将地面重新铺设成了塑胶跑道和几个标准的篮球场。那个干涸的音乐喷泉池,则被改造成了一个浅浅的沙坑,供孩子们玩耍。
曾经空旷、缺乏人气的“城市客厅”,迅速被运动的年轻人和带孩子的家长们占领,充满了烟火气。
那条枯枝败叶的“迎宾大道”,两旁的枯树被连根拔起,换上了生命力顽强的本地梧桐和香樟。中间那条假草皮绿化带,也被铲掉,种上了真正的麦冬和三叶草。虽然不再“四季常绿”,却透着一股朴实自然的生机。
至于那座只剩下骨架的市歌剧院,在一声沉闷的爆破声中,被夷为平地。第二天,工地外墙上就挂出了新的规划图——云州市新图书馆暨青少年活动中心。
市民们从最初的震惊、恐慌,逐渐变成了好奇、惊喜,最后,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他们发现,城市一夜之间,仿佛卸掉了浓妆,虽然少了几分浮夸的艳丽,却多了一种素面朝天的清爽和舒适。
道路不再拥堵,因为一些不合理的单行道被取消了。公园绿地变多了,因为那些华而不实的景观小品被铲除了。街头巷尾,那些被拆掉的便民早餐车、修鞋摊,又悄悄地回来了。
城市规划,仿佛在一夜之间,从服务于“领导的面子”,回归到了服务于“百姓的日子”。
市长办公室里,杨建功看着窗外那片重新变得井然有序的城市,手中的茶杯微微颤抖。
秘书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低声汇报:“市长,省纪委的周书记已经带人离开了。赵宝山、刘福生……所有涉案的四十七名干部,全部被带走调查。另外……赵书记让您过去一趟。”
杨建功木然地点了点头。
他走到市委书记赵志远的办公室门口,门没有关。他看到赵志远正站在那幅巨大的云州地图前,手里拿着一支红色的铅笔,久久地凝视着。
“来了?”赵志远没有回头。
“嗯。”杨建功走了进去,喉咙有些发干。
“看看吧,”赵志远用铅笔在地图上轻轻敲了敲,“这些被‘修正’的地方,青石街的老城区、幸福家园安置小区、东部新区的公园……你发现没有,它们连起来,正好是我们去年为了迎接领导视察,规划的那条‘精品旅游线路’。”
杨建功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而那些没出事的地方,城西的污水处理厂,城北的棚户区改造项目……都是苏正之前在报告里提过,但被我们压下去的民生工程。”
赵志远转过身,看着杨建功,眼神复杂得像一口深井。“建功啊,我们以前,是不是都错了?”
杨建功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不是天灾,也不是什么巧合。”赵志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重量,“这是一次警告。或者说,是一次……教导。”
他将那支红色的铅笔,递到杨建功面前。
“从今天起,云州的每一项规划,每一个项目,都要用这支笔,在这张图上,重新画一遍。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