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袁术军的崩溃，这是什么怪物
时间，在炮声响起的瞬间，被撕裂成了两半。
前半段，是纪灵和他的数万大军尚存的、属于冷兵器时代的认知。后半段，是他们坠入的一个无法理解、无法名状的深渊。
那声巨响，不是任何他们熟悉的声音。
不是闷雷滚过天际，不是山崩地裂的轰鸣，更不是成百上千面战鼓同时擂响。那是一种纯粹的、暴力的、能将人的魂魄从躯壳里硬生生炸出来的声音。
紧随其后的，是那枚呼啸而去的炮弹。
它在空中划出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轨迹，然后，精准地砸进了袁术军中军大旗所在的最密集处。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却发生了比爆炸更恐怖的事情。
以落点为中心，半径十余步的范围内，一切都消失了。
不是被炸飞，不是被撕碎，而是被一种瞬间释放的恐怖动能，直接抹除。人、马、旗帜、兵器，在那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成了最原始的粉尘，然后被高温和气浪蒸发。
一个巨大的、边缘焦黑的坑洞，突兀地出现在了原本拥挤的军阵中央。
坑洞周围的士兵，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冲击波如同看不见的墙壁，以无可匹敌之势扩散开来。最内圈的士兵，身体像被巨锤砸中的水袋，瞬间爆开，化作漫天血雾。稍外围的，被拦腰截断，上半身还在茫然地看着自己的下半身飞向别处。更远一些的，被那股狂暴的气浪掀飞到半空，像破布娃娃一样落下，骨骼尽碎，内脏成泥。
那一瞬间，战场上出现了极其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的耳朵都被那声巨响震得暂时失聪，只能听到自己颅内“嗡嗡”的轰鸣。他们呆呆地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巨大空洞，以及空洞周围那片由模糊血肉和破碎肢体铺成的地狱图景。
大脑拒绝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发生了什么？
天谴？是上天降下了雷罚？
可是，天空万里无云，阳光刺眼。
那是妖术？是董卓麾下有能呼风唤雨的方士？
可什么样的妖术，能有如此毁天灭地的威力？
一个离得稍远的士兵，茫然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一手温热粘稠的液体。他低头一看，是血。不是他的。他再抬头，看到自己身前的同袍，半个脑袋不见了，身体还直挺挺地站着，脖颈的断口处，血液像喷泉一样涌出。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终于划破了这片死寂。
它像一根火柴，丢进了堆满干柴的仓库。
恐慌，如同瘟疫，以那个血肉坑洞为中心，疯狂蔓延。
“妖怪！是妖怪！”
“天神发怒了！快跑啊！”
“这不是打仗……这是在送死！”
士兵们丢下手中的兵器，脸上写满了最原始的恐惧，转身就跑。他们不再是军人，只是一群想要逃离屠宰场的牲畜。
纪灵坐在马背上，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距离爆炸点不远，坐下的战马被惊得人立而起，险些将他掀翻。他的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只有一片尖锐的鸣响。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还在冒着青烟的弹坑。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宿将，他见过无数惨烈的死状。被长矛洞穿，被大刀枭首，被战马踩成肉泥。可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象过，人，可以这样死去。
那不是战争，那是抹杀。
一种不讲任何道理，不给你任何反应机会的，从存在层面上的抹杀。
他的手在抖，那柄重达数十斤的三尖两刃刀，此刻竟有些握不住。他毕生引以为傲的武艺，在那声巨响面前，成了一个可悲的笑话。
“稳住！稳住阵脚！不许退！”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试图挽回这崩溃的局势。
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另一个更恐怖的声音彻底淹没。
“轰隆隆……轰隆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