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未能驱散苏璃眉间的凝重。与韩明远简短交代后,她便闭门不出,开始为夜晚的探查做准备。所谓“非常规手段”,是她结合原主残留的星象知识、自身强大的灵觉以及逐渐掌控的微薄星力,构思出的一种险中求胜之法——神游星引。
此法并非魂体出窍那般玄奇,而是将自身意识高度集中,依附于一缕精纯的星力之上,使其能暂时脱离肉身束缚,远距离感知特定区域的能量流动与景象片段,如同将感官无限延伸。好处是无需亲身涉险,坏处是极耗心神,且意识离体期间,肉身毫无防备,若受干扰或意识无法及时回归,轻则神魂受损,重则可能沦为行尸走肉。
韩明远虽不知具体法门,但从苏璃郑重要求绝对安静的叮嘱中,感到了此事非同小可的风险。他亲自守在院中,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小楼十步之内,自己则按刀立于门外,如同最忠诚的磐石,连呼吸都放得轻缓,生怕惊扰了室内之人。
室内,苏璃焚起一炉宁神静气的檀香,于静室中央盘膝坐下。她调整呼吸,摒弃杂念,将心神沉入识海深处,默默感应着那源自命星的微弱却纯粹的星力。渐渐地,她的呼吸变得绵长,周身似乎笼罩上一层极淡的、肉眼难见的清辉。
夜幕如期降临,万籁俱寂。子时一刻,阴气最盛,亦是那别院中邪气可能最为活跃之时。
苏璃睁开双眼,眸中一片空明。她双手结印,指尖萦绕着点点微光,低声吟诵着古老的咒诀。随着咒语进行,她额间渗出细密汗珠,脸色渐渐苍白,但眼神却愈发锐利,仿佛能穿透墙壁,直视远方。
“星辉为引,神游太虚……去!”
最后一声轻叱,一缕几乎无法察觉的银色流光自她眉心溢出,悄无声息地穿过窗棂,融入了沉沉的夜色,向着城西别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苏璃的肉身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向后倒去,靠在准备好的软垫上,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门外的韩明远心有所感,猛地回头望向紧闭的房门,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悸让他握紧了刀柄。他虽看不见室内情形,却能直觉地感受到苏璃的气息变得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消散。这种未知的担忧如同蚁噬般啃咬着他的心,他只能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将警惕性提升到极致,如同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苏璃的意识附着在星力之上,速度极快,瞬息间便已抵达“静心斋”上空。以这种独特的视角观察,别院不再是砖瓦土木,而是化作了各种能量交织的图景。
灰色的邪气如同浓雾般笼罩着整个院落,比昨夜感知到的更为浓郁粘稠。这些邪气并非均匀分布,而是如同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源源不断地汇向别院深处的一间密室。密室周围布置着简单的障眼法阵,但在苏璃的星力视角下形同虚设。
她的意识穿透墙壁,“看”清了密室内的景象——
密室中央,设有一座诡异的祭坛。祭坛并非石头垒成,而是由一种暗紫色的、仿佛仍在蠕动的活木构筑而成,上面刻满了扭曲的、如同眼睛般的符文。祭坛上方,悬浮着的正是那颗从刺客手中得到的黑珠的放大版,足有拳头大小,此刻正疯狂地吞噬着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灰色邪气。
而祭坛前,盘坐着一个人!此人并非想象中的黑袍邪修,而是身着锦袍,头戴玉冠,赫然便是平凉郡郡守——刘珩!只是此刻的他,面目扭曲,眼窝深陷,嘴角带着一丝癫狂的笑意,双手不断结出复杂的手印,引导着邪气注入祭坛上的黑珠。他周身气息起伏不定,时而虚弱,时而爆发出惊人的阴寒力量。
“果然是他!”苏璃心中凛然。一郡之守,竟在暗中修炼如此邪恶的功法!看这情形,他是在利用那黑珠和祭坛,吸收某种力量来弥补自身的亏空,或是追求强大的邪力。那些异常的阴蕈,很可能就是用来炼制辅助药物或喂养这邪异祭坛的!
就在这时,刘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锐利地扫视着虚空,厉声喝道:“谁?何人窥伺?!”
苏璃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