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内的星光依旧静谧流淌,但空气中已弥漫开紧绷的肃杀。被星辰光索层层束缚的黑衣俘虏瘫倒在地,下颌被卸,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眼中交织着痛苦、惊惧与一丝顽固。
韩明远走到俘虏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历经沙场磨砺的冰冷目光,比任何刑具都更具压迫感。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抽出了腰间备用的一柄精钢短刃,刃锋在星辉下泛着幽光。
云瑾抬手轻轻按住了韩明远持刀的手腕,摇了摇头。他走到俘虏身侧蹲下,指尖萦绕起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奇异安抚与渗透力的淡蓝神念。
“不必白费力气……我等……死士……无所惧……”俘虏挣扎着,神念断断续续地传递出模糊的意念,充满了决绝。
“死士亦有牵挂,亦有恐惧。”云瑾声音平静,如同陈述事实,那缕神念却如同最细腻的探针,无视对方精神层面的粗糙防御,悄然渗透,“你怕的不是死亡,而是任务失败后,某些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不是吗?”
俘虏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云瑾继续以神念低语,如同恶魔的诱惑:“告诉我们,你们来自哪里,为何追踪至此。我或许……能给你一个痛快,甚至,一线渺茫的生机。”
他并未强行搜魂——以他此刻残存的神魂之力,对一名训练有素的死士搜魂风险太大,且可能触发其神魂中的自毁禁制。他选择的是更耗费心力的心理引导与意念渗透。
时间在无声的对抗中流逝。
韩明远持刀立于一旁,如同雕塑,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压力。四名星焰军士卒则在外围严密警戒,防止任何意外。
云瑾的额角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这种精细的神念操控对他的负担极大。但他依旧维持着语调的平稳,不断寻找、放大着对方精神防线上的细微裂痕。
“……你们……亵渎神域……窃取圣核……必遭神罚……”俘虏的意念开始出现混乱,时而恐惧,时而狂热。
“神域?圣核?”云瑾捕捉到关键词语,神念如同水银,迅速导向这些概念,“你说的是坠星渊?那枚新生的星核?”
“……星辰……当归于寂灭……回归……永恒宁静……尔等……逆天而行……”
更多的碎片化信息涌出,夹杂着对“幽荧”的狂热崇拜,对“星主”存在的极度憎恶与恐惧,以及……对某个被称为“星骸殿”的组织的绝对服从。
“星骸殿……”云瑾默默记下这个名字,继续引导,“殿主是谁?你们在十万大山还有多少据点?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殿主……即神之代行……无处不在……”俘虏的意念开始剧烈波动,显然触及了更深层的秘密,“……据点……非我能知……但……圣核现世……殿内……必已震动……使者……将至……”
他猛地挣扎起来,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光芒,神念变得尖锐而混乱:“……你们……逃不掉……使者……会找到……净化……一切……”
话音未落,他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扩散,气息瞬间断绝!并非自毁,而是云瑾引导出的信息触及了其神魂中某个更深层的禁忌,引发了某种未知的反噬!
云瑾闷哼一声,收回神念,身体晃了晃,被韩明远一把扶住。
“如何?”韩明远沉声问,看着地上已然气绝的俘虏,眉头紧锁。
云瑾缓了口气,将搜获的关键信息快速说出:“……一个名为‘星骸殿’的组织,视幽荧为神,视星辰寂灭为归宿。我们摧毁坠星渊,夺取星核,已彻底触怒他们。他们有一位‘殿主’,地位崇高,且有‘使者’即将到来,实力恐怕远超之前的杂兵。”
他顿了顿,看向峡谷深处那流淌的星髓矿脉,以及营地中央的聚灵阵:“我们必须尽快利用此地资源恢复。另外……星临指引我们来此,恐怕不止是为了星髓。”
他走到那名俘虏的尸体旁,仔细搜查,最终从其贴身衣物夹层中,找到了一枚非金非玉、触手冰凉的黑色令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