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冰山融化的预兆
第一节 消毒水味里的对峙
消毒水的味道像一张无形的网,将 VIP 病房里的两个人牢牢困住。
林浅的指尖还残留着按压在心电图仪器上的冰凉触感,那频率快得近乎疯狂的心跳声,此刻却远不及她胸腔里翻涌的复杂情绪。她猛地抽回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输液针头在血管里滑了一下,带来细微的刺痛。
“陆总,请自重。”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我们已经离婚了,这些多余的举动,只会让彼此难堪。”
陆沉僵在原地,西装袖口挽起的弧度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露出的小臂上青筋突突直跳。他看着林浅将薄被拉到下巴的动作,那分明是防御的姿态,像一只受惊后竖起尖刺的小兽。
“难堪?” 他低笑一声,笑声里裹着自嘲的涩味,“林浅,在你心里,我陆沉现在连让你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了?”
“资格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 林浅避开他的目光,转向窗外。凌晨的天空泛着鱼肚白,医院楼下的香樟树枝桠在风中摇晃,像极了她此刻摇摆不定的心绪。
第 45 章那场火灾留下的疤痕还在手腕上隐隐作痛,玻璃碎片划开皮肤时的灼痛感,与眼前这个男人失控时的眼神重叠在一起,让她莫名地烦躁。
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换药,打破了病房里的死寂。陆沉下意识地想上前帮忙,却被林浅用眼神制止。她自己举着输液瓶配合护士,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 这三个月独自处理伤口、跑医院换药的日子,早就磨掉了她对旁人的依赖。
“陆总,这里有护士就够了。” 林浅的声音平铺直叙,“您是总裁,应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没有什么事比你更重要。” 陆沉的话脱口而出,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果然看见林浅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是吗?” 她扯了扯嘴角,“那当初在民政局,是谁说‘一百万买断所有关系’?是谁在离婚协议上写‘老死不相往来’?陆总贵人多忘事,我可没忘。”
字字句句像针,扎在陆沉心口最软的地方。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解释在这些铁一般的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护士换完药轻声离开,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林浅重新躺下,背对着他,明显是下了逐客令。
陆沉站在床边,看着她露在被子外面的发顶,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民政局门口,她也是这样低着头,攥着离婚证的手指骨节发白。那时他以为自己做了最正确的决定 —— 用一场交易护住她不被家族纷争牵连,却没料到心会像被剜掉一块似的,空落落的疼。
“我不走。” 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声音放得很低,“等你睡着我再走。”
林浅没有回应,呼吸却明显乱了几分。她能清晰地听到身后男人的呼吸声,沉稳而规律,像他们闪婚那三个月里,同床异梦时他无意识的鼾声。那时她总以为这声音代表着疏离,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存在。
迷迷糊糊间,林浅坠入了梦境。她又回到了父亲的珠宝工坊,十岁的自己蹲在工作台前看父亲打磨翡翠,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父亲的银丝眼镜上,折射出温暖的光晕。突然,一辆失控的卡车撞破工坊的玻璃墙,碎渣飞溅中,父亲将她护在身下……
“别碰我爸!” 她猛地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手腕上的针头因为动作太大而移位,回血染红了输液管。
陆沉几乎是瞬间冲到床边,按住她乱动的肩膀:“别怕,是噩梦,我在。”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常年握钢笔留下的薄茧,贴在她汗湿的额头上,竟奇异地抚平了她的恐慌。林浅愣愣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这才发现他眼底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 这个永远一丝不苟的男人,竟然为了她熬了通宵。
“放开。” 她别过脸,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陆沉
